脸型五官都有时澈的影子,特别是眼睛,形状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眼里流露出的情绪太复杂,名字都要脱口而出。
贺达看到萧星淳的车,急匆匆往回赶。路上想着对策,转而一想觉得萧星淳没有证据,脚步也随之慢下来。
他一向对自己儿子的外形很有信心。
权利是会让人上瘾的东西,比陈年窖藏还容易诱人沦陷。站在顶峰的人才有真正的自由,其余的人不过是在权力者手指缝里强笑生存的碎屑。
贺谕有一副好皮囊,没有人是不好色的,更何况萧星淳这种有钱有权的女人。
他远远望过来,将萧星淳见到贺谕第一眼的错愕当成对他的满意认可。
贺谕宕机一样站了一会儿。
她的表情变化飞快,从惊喜到惊讶,从兴奋到释然,只有短短几秒,她又成了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贺谕仔细观察她每一瞬的变化。
她的眼神冷漠得要命,和去年他隔着人潮远远一瞥,笑靥如花的明媚女孩相差甚远。
那些好奇聚得快散得也快,寒意和恐慌感浸透了他。
他不自觉地想要看向旁边,又硬生生忍住。
墨西哥,时澈,萧星淳。
恐怖的猜想慢慢成立。
他尽量挡在他们之前,不让他们看到彼此。
笼中的豹子叫了一声,它伸着爪子,湿黏黏的毛发狼狈不已。
她的目光所到之处,滋润龟裂的土地。但时澈却在甘霖降临前,触电一般转过头,混着沙土的发丝挡着脸,将自己埋在两臂中不敢看她。
逃出来那几天和她朝夕相处的记忆,被从过去爬出的恶虫吃光。重塑的希望看似坚硬,实则却是沙子做的城堡,潮水一来,他便成了再也飞不起来的落水鸟。
他还是以前的那个时澈。
不开口戳破幻想,就能当她是在等他回家。
不去看她下一刻眼里的情绪,哪怕是今后的短暂余生都在猜测和抱憾中度过,也不想直面她有可能的另一个选择。
纯儿,别看。
别看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他还没有见到她,那个叫叶纯的姑娘,只是叶纯的姑娘,还在路边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