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喜娘看起来状态好了些,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瞧见了江书依旧很高兴,把她揽在怀里,像抱着小孩似的,抚摸着她的头。
我儿回来了。喜娘心满意足,我儿在外面可吃得饱,穿得暖书院里,没那起子坏孩子欺负我儿吧
似乎在喜娘的想象里,那个叫做江书的男孩,年岁和自己一般大,正在书院里读书。
江书忍住心口酸涩,笑着答道:好,好得很。
先生教的,可都记下了
儿子……记下了。
记得便好,记得便好。好好念书,将来考个状元,不像你爹。喜娘声音陡然压低,光记先生教的可不行,娘教你的,可还记得
娘……
那假道士的话,骤然浮上心头。你娘给你安排的好路。
娘让自己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图案,是在……给自己安排什么路吗
江书抬眼,直对上喜娘黑沉沉的眸子。
见江书不答话,喜娘有些急了,问你呢,你可都记住了那是救命的东西,是救命的东西啊……
无奈,江书:娘,儿都记得呢。
没和家人多呆一会儿,顾如烟醒了,差丫鬟来叫江书,两人又叙了一会儿话。
直至暮色低垂,幕亓一才带江书,离了顾府。
回去的路,幕亓一走得更慢。路过街市,幕亓一:可要买些什么东西
正是华灯初上,盛京城西摆起了夜市。
夜市里卖的,多是升斗小民日常里吃的、用的,即便是有些花哨玩物,价格也低廉得很。
江书买了个纸糊的兔子灯,拿在手里玩儿。
两人把马栓在巷口,幕亓一指着一家料子铺,可要给你那小院添置些被褥
江书一愣。
她那小院,还未打算住人。
幕亓一避过她目光,本世子是想着,万一,你若是嫌府里拘束,也可以往那小院里住几日,松泛松泛。
江书捏着兔子灯的指尖微微泛凉,这是要……叫她做外室
大盛不兴男子金屋藏娇,外室没名没分的,即便是被休弃,奴籍还是奴籍,她依旧不是自由身。
兔子灯暖盈盈的光芒映照下,江书低了头,世子……奴婢离不得世子左右,一刻也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