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找到这里来了。
楚雪儿长吐一口浊气,观摩着身下这个绊倒她的人。
沉千秋?
他面红耳赤地瘫倒在地上,手中虚虚握住一盒东西,楚雪儿戳了戳他昏迷不醒的面容,看到他狭长的眼睫动了动,人却没醒来。
“这是什么?”
楚雪儿大着胆子,打开沉千秋脱力松开的盒子,盒底写着“楚”字,内里盛满了一大排整整齐齐的糯米团子,她做了的团子没给出去,哪来的楚家人又送了糯米团子,甚至比她翘课赶过去送人面前送得更加及时。
兜兜转换想了许久,楚雪儿很快想到了一个让她气愤无比的可能。
她的阿姊,楚含雨。
“贱人。”楚雪儿暗骂一声。
身旁的人呓语了一句,楚雪儿的暗骂将那句盖住,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角落,想等到风波平息喊人来救。
趁着这个时间,她仔仔细细地打量沉千秋,细细描摹他精致的五官,他连昏过去的样子也像睡着了,笑起来时眼里总含着疏离的表情,细细算来比白风眠少了些攻击性,但多了份不近人情的冷淡。
“你真是来者不拒,谁给你的东西都要……”楚雪儿轻声道,“这次我帮了你,日后对我态度好些。”
她踮脚四处张望,确定附近没有陆展的踪迹后她就将沉千秋推到一个显眼处,奔走呼喊,喊了好几个路过的学员一起将沉千秋送到了一处歇息,等着大夫过来。
忙活了很久,楚雪儿叉腰仰望阴沉的天色,心道不妙。御楚学院平日禁止带奴仆自由进出,许多贵公子和小姐无论家世显赫,进入学堂后凡事都得亲力亲为,平日里下早课,她都是和阿姊一起走,楚含雨向来比她可靠许多,一定带着伞。
然而自己过了荒唐的一上午,也不知道阿姊还在等吗,难不成真的得等雨过在走,若是陆展姗姗来迟地找来就完了。
真不巧,雨水淅淅沥沥开始下,她周边围着一群和她一样没带伞的人。
“唉,这不是楚雪儿吗,她将先生气晕了,丢了楚家那么大的脸,怎么还有脸待在这?”
凉亭前陆陆续续走过走的晚的学员,方才出声的人跟着很近的距离对楚雪儿指指点点,出奇地,楚雪儿没大声反驳,她忙活许久,没心思和人起争执,只是站着看向远方。
不消一会儿,凉亭内又来了一人,一个湿淋淋的高个女子走进此处,其余的人纷纷面露难色地退后,只因此人身上臭不可闻,像是故意被人泼了一身秽物。
鲜少来学堂上课的楚雪儿出奇地认识这个名叫萧十二的女子,如果要将学堂里的人分个三六九等,她自己凭着家世能挤进去第一等,而相应地眼前人就是最末一等,常常被欺辱,第一等的圈子里只有陆婉和她玩的好,但是在陆婉不再时萧十二只会被人欺负得更狠。
除去那身秽物,萧十二孑然一身立在凉亭前,竖起来的发带飘飘,楚雪儿竟然从她身上看出了仙风道骨。
“孬子和贱人站在一起,真是人以群分。”
方才出声的学员继续大声嚷嚷,没等楚雪儿斥责,萧十二就一记眼刀剜了过去,声音压低,“你再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