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没乱成一锅粥她不知道,但这位大祭司自从入住无上派,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二三十年来都没露过面。
算起来,这还是她头回看见他。
仅瞧从那半边面具中漏出的一双眼,他和他儿子没什么相似的地方。
巫召野生得一双桃花目,总透出些疏放神气,为人也机警有锋。他父亲却全然不似他那般锋芒毕露,眼睛要狭长些,眼神也内敛许多,不见笑。
不过她更好奇他为什么要戴面具。
怕脸吹着风吗?
还是单纯恐于与人交流,不想叫人看见脸?
扫过一眼后,她收回视线。
经过刚才的“错认”,虐心值她已经拿到手了,再多留也没意思。
但正要说走,就听见巫召野道:“以前不见你常往这儿跑,这段时日倒是来得勤。”
桑褚玉懒得想借口,敷衍道:“要送东西。”
“哦,送东西。”巫召野哼一声,“你要送的东西还真不少,现下你们剑派也负责起邮驿行当了?”
对于她突然往这儿跑得勤的事,他心中隐有答案——多半是冲着温鹤岭来的。
但许是因为视她如敌手,在分出高低、争出胜负前,他再容不下旁人横插进这抗衡中。
故此,他又竭力说服着自己驳倒这一可能性。
桑褚玉不知他心中所想,只道:“要真是邮驿行当,还得给钱。”
巫召野笑了两声。随他身躯微颤,那些银饰也碰撞出清脆声响。
这时一旁的大祭司忽道:“桑姑娘。”
他嗓音清润,却又有些乏力。
桑褚玉微怔。
片刻才反应过来是大祭司在喊她。
他怎知道她的名姓?
大祭司道:“先前的驭蛊铃,多谢桑姑娘。”
桑褚玉:“原是你的东西。”
上月无上派托人送来一幅图纸,说是请她帮忙炼铸一枚铃铛。
她看着那铃铛不错,就顺手炼了枚。
这天底下铸器师多,却习惯用凡火灵力炼器。
她则不然,用的是本命妖火。
虽不知道她铸的灵器比之其他铸器师如何,不过自打她来了,太衍和无上两派就时常找她炼灵器。
但师尊不让她炼铸太多,便是外界有求,也得师尊过目在先,再由她自己来斟酌打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