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华多了一个强敌,登时险象环生。断魂崖上,隐隐传来辛七娘和洞冥子说话的声音。
“啊,七娘,原来是你!这是谁家的女娃子,你把她捉回来了?”
“这女娃子可比江上云还更值价呢,她是金逐流的女儿,不胜于金逐流的徒弟么?”
洞冥子无暇问她经过,说道:“七娘,你看见阳继孟和他的一位朋友没有?”
辛七娘道:“你的那位朋友是御楚军统领海兰察对吗?”
洞冥子怔了一怔,说道:“啊,你已经知道了。”
辛七娘道:“恭喜你找到这样一位大靠山,不过,你想要他帮你的忙,你现在可得先帮他的忙了。”
洞冥子吃了一惊,说道:“什么?海大人、他、他”
辛七娘道:“你的海大人正在和阳继孟双战一个姓孟的小子,看情形恐怕他们还未必打得过那个小子呢!”
洞冥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想道:“姓孟的小子,莫非就是孟华?不错,这小子的剑法听说已得张丹枫的衣钵真传,是很厉害,我也曾经吃过他的亏的。不过无论如何厉害,海兰察总不致输给他吧?”
此时阳继孟那三下掌声已自崖下传来,洞冥子再一凝神细听,果然隐隐听得下面似有厮杀之声,心中惊疑不定,连忙跑下山去。
辛七娘一来因为不高兴海兰察的傲岸,二来因为她自己败给孟华,是以故意夸大其辞,贬低海兰察,抬高孟华。其实单打独斗,孟华和海兰察是各有所长,谁也胜不了谁。如今孟华一敌二却已是陷入险象环生的局面了。
不过孟华虽然险象环生,急切间海兰察也还是未能得手。高手搏斗,双方也还是都能够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孟华情知片刻之后,洞冥子便会来到,只好抑制自己焦躁的心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马上救出师妹是不可能的了,没奈何,我只好先求脱身,徐图后计吧!”
他打不过海、阳二人,要求脱身还不太难。心意一决,立即一招“星汉浮搓”使将出来。这是以进为退,败中求胜的一招天山派绝招,他新近才从唐经天那里学来的。剑柄一抖,登时举起了一片寒光,剑花错落,恍如黑夜繁垦,千点万点洒落下来。
阳继孟想不到他看来已是在“强弩之未”的情形之下”居然还有如此凌厉的反击。他是曾经吃过孟华的亏的,不禁骤吃一惊,连忙倒纵闪避。海兰察“噫”了一声,虽然看出孟华是以进为退,但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却也不敢立下决心和孟华硬拼。他“噫”了一声,只能双掌齐飞,以雄浑的掌力荡开繁星般洒下来的剑,力求自保。说时迟,那时快,孟华已是从缺口冲出去了。他的轻功比海兰察还高,转眼没了踪迹。
海兰察虽然占了上风,但也生怕洞冥子来到之时,自己尚未能取胜,会给洞冥子笑话。如今孟华先自逃走,这正合他的心意,当下哈哈笑道:“穷寇莫道,由他去吧!”这句话是有心说给洞冥子听的。果然话犹未了,洞冥子就来到了。不过,海兰察却不知道,孟华虽然逃走,却没有远远躲开,他还在附近埋伏。
孟华伏地听声,只听得洞冥子问道:“那小贼是谁,如此大胆?”
阳继孟道:“正是丹丘生那个小徒弟孟华。”
洞冥子早已知道,故意装作大吃一惊的神气说道:“他的师父还没有来,这小贼届然就敢独自来了!更想不到他还敢袭击海大人。”
海兰察道:“这小贼倒是不可小觑,剑法相当不错。不过”阳继孟不放过替海兰察吹捧的机会,接下去便道:“这小贼的本领是不错,不过,当然还不是海大人的对手!”他可不敢提自己助战之事。
海兰察微笑道:“我本来可以把这小贼抓住的,但道兄已然来到,我不想误了咱们大事,是以只好暂且放过了他。料想他也逃不出道兄掌心的。”轻轻几句说话、就把捉拿孟华的任务,推卸给洞冥子了。
阳继孟道:“不错,这小贼虽是疥癣之患,但也要抓住了他,咱们才能安心。”
洞冥子道:“明天一早,我亲自率领门下弟子去捕搜他。阳兄,你约的客人明天也会到了吧。”
阳继孟道:“最少会有一半来到。对,咱们一起去搜这小子,有这么多人,总会抓得了他的!就只怕他今晚就逃下去。”
、洞冥子道:“他的师父还没有来,料想他不会就下山的。不过今晚却是不便兴师动众了。”
海兰察道:“今晚当然是不宜惊动众人的了。我此来不想给别人知道,当然你要和我先回清虚观去,咱们还有大事要商议呢。料想那小贼吓破了胆,他也决不敢来骚扰。嗯,我来到这里的消息,观中还有旁人知道吗?”
洞冥子道:“海大人早就吩咐过我,我岂敢泄漏,我是连心腹弟子也瞒住的。”
海兰察道:“很好。不过,还有件事要交代你,从现在起,你可不能再叫什么海大人了。我的身份已是你们观中一个临时请来的杂工。”洞冥子道:“请放心,我理会得。”他们边走边说,后面的话,孟华凝神细听,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