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哥哥!”
上一秒沈水清还在喃喃自语夫君绝不会屠沈家满门的话,下一秒看见风尘仆仆的晋礼安时,沈水清愣了片刻,思绪也终于追了回来。
“世子爷说你去南州救二爷了,人呢?”
沈水清张望晋礼安身后的空荡,心中那不详的预感渐渐变为恐惧,在炙热的风中,把他包裹其中。
“对不起漾漾,我没有能把二爷带回来,我到南州的时候,二爷便已经走了。”
晋礼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沈水清待在原地,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不知怎么,她眼前却回忆起了前世的很多记忆。
仿佛在这幽幽内院的转角,总能见到邵誉风的影子。
“请嫂嫂安。”邵誉风后退半步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小叔安。”她也同样礼貌回应,随即便擦肩而过。
“南州到底发生了什么?”沈水清看着那小径尽头的转角,不知为何,总还有意思期待,期待邵誉风能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告诉她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
“二爷到南州之后,便借着当时提亲时在南州的走访轨迹,一一回拜有过交情的世家们,邵二兄以诚相待,当时各家反应也还不错,甚至还有世家站出反对南方独立。”
“后来,栐兄便与欧阳家姑娘成亲也一切顺利,就在邵二兄准备回京城的时候,欧阳家发了帖子,说在欧阳府为邵二爷准备了临行宴。”
说到这里的时候,晋礼安顿了顿,他看着沈水清,生怕她接受不了接下来的事情。
没想到,沈水清却自己开了口:“欧阳家宴请是假,引君入瓮才是真。”
“是的。后来栐兄替沈家出面去要人,人没要到,反而欧阳派兵把整个沈府包围起来,不能进不能出,若不是沈家刚进门的大少夫人以死相逼,怕是沈府这时候已经被欧阳家给屠了满门。”晋礼安又紧接着道。
许久,沈水清才又问:“那父母还好吗?二爷又是怎么走的?”
晋礼安想了想,并未回答沈水清的第一个问题。
他只道:“欧阳给邵二兄下了毒,并准备把他送回沈家。到时候邵二兄死在沈家,侯府便有了出兵的理由,欧阳家便能正当防卫顺利起兵独立。不过二爷看出了欧阳的阴谋,他为了让侯府不迁怒到沈府,不待毒发便自尽在了欧阳家。”
晋礼安说完,沈水清从院外的小径尽头,移回了目光。
“可这不是二爷说不迁怒,便能不的了。晋哥哥今日来,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吧?”沈水清问。
晋礼安点点头,然后从兜里掏出来了一个小瓷瓶。
“世子爷的兵,已经打去南州了,世子爷说,念着侯府的情分,可以赐你全尸,这是我在赖瘸子那求的药,不苦,也不疼。”
沈水清拿起瓷瓶,在手中细细转了一圈,看得晋礼安心揪得生疼。
“你会怪我吗?”晋礼安问。
沈水清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让晋礼安觉得仿佛回到了往日在沈府的时光。
“我知道晋哥哥已经尽了全部的力才让他许你来看我一眼,知道我怕苦怕疼,还送来了这个东西。”她想了想,打开了瓶塞,却没有立即饮下,“晋哥哥,你说还会有来世吗?”
晋礼安看了看沈水清手中的药,笃定道:“只要漾漾想,就会有。”
“可我不想有了。”
沈水清举起手中瓷瓶,一饮而尽!
眼前渐渐灰暗,她毫无留恋地在晋礼安的怀中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