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专门学过绘画,但是…给我的感觉,大概是很温暖。”
“温暖?”洛珩眉梢上扬,语调轻快,“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评价我的人。”
唐言章有些惊讶。
“阮澄说我的画看上去冷冷淡淡的,没有什么温度;以前读书的时候,cy说我的画空有技巧,没有感情。”
洛珩笑意明晰:“无论是不是真的,我听了都很开心,谢谢你。”
唐言章眉头稍稍蹙起。半晌,她摇摇头,将平板递了回去,语气认真。
“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样评价,但是我没有说任何违心的话。小珩,你这幅画确实让我觉得很温暖。”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画你的时候不用一直看你吗?”
高挑的女人忽而顿住往前的脚步,在唐言章还没反应过来时不经意地将目光停留在她侧脸片刻。
她的声音很轻。
“…唐言章,你也太低估我对你的熟悉程度了。”
唐言章不可避免地因为她这句话陷入了一种短暂的沉默当中。
照理说,她应该要为这句话而感到高兴,事实上她也确实在听到后的第一秒呼吸紊乱了片刻。只是随之而来的细微的悲恸,混杂在她们这几年来的拉扯当中,这句话就显得格外刺耳。
是啊。
明明曾经她们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靠近对方;明明彼此都是因为相近而不相融的性格互相吸引;却因为深埋内心的不确定和患得患失,最终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她们不适合。
可普天之下又有哪一对爱侣不会经历怀疑与磨合呢。
她深吸。
傍晚的余晖早已落幕。在沪城,即便是稀星夜晚,街道上也依旧灯火通明,忙碌而紧促。唐言章洗好澡,换好睡衣,在洛珩给她的位置上打开了手提处理起未完的工作。
即便她请了长假,但也不能完全离开黎城一中,许多繁杂的工作依旧需要她的帮忙。
洛珩罕见地没有坐在画架前,只是与她间隔些许,一同半坐在床头,捧着下午还没有完成的画作继续细化。
……
唐言章的困意,就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来得猝不及防。
或许是现在室内的温度恰好,或许是笔尖在玻璃板上的勾画像极了白噪音;又或者只是洛珩坐在她身侧,没有多余话语,也没有锥心刺骨的情感,只剩那股淡淡的皂角香往她鼻子里钻。
唐言章当即有些发软,眼皮沉重,桌面上字如蚂蚁般的表格再也入不了眼。她昏沉阖目,又试图让自己将未完的工作做完。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