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潮过后的虚脱总是来得有些狼狈,无论是发颤着站不稳的双腿,还是因窒息而微微泛红的耳根与双唇,都呈现了一幅旁人不得而见的私密模样。
她低低撑在唐言章的肩上,任由后者忽而一下又一下抚摸起自己垂至肩膀的长发。她听见唐言章一瞬的呼吸暂停,也听见下一刻那沙沙气息扫过她的耳边。
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停顿。
和一点欣喜。
她想。
唐言章垂眸,轻轻碰了碰她依旧发着烫的眼尾,又施力,将她的额头与自己相贴。
“我在。”她应她。
“阿母她们这趟的机票钱,够来回吗?”
洛珩忽然问起二人此次行程的旁枝末节。或许是因为当事人在旅游途中不好问,又或许只是单纯地现在才想起来。
“够的,都够的。”
“我还给你。”洛珩低低开口,“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钱。”
“…你还记得当年你来补课,去游乐园时候的事吗?你也是怎么都不肯收,找的借口一个又一个。”
洛珩缄默不言。
唐言章悄悄收紧了手:“就当老师欠你的,还给你了。”
“你还记着这些。”洛珩有些失笑,眨眨眼,半边虚脱的身子懒懒散散挂在年长女人的身上。
“都记着。”
唐言章微微拉开距离以便让自己看清她的表情。
洛珩半垂着的眼睛显然兜了些她暂时看不清楚的情绪。眉眼有些弯,唇峰也是显露出一副满足而精致的笑意。
就像。
就像那年在浅水寺下,她们相拥时缓缓坠落的花瓣。
艺术家总是喜欢去靠一些极端的事物寻一点偏激的灵感。
她放了洛珩一个人在外面采风,也应允了一天内没有自己参与的大部分时间。她还记得洛珩眯起眼,颇有些不是滋味的话:“唐言章,你这圈养还挺放养的。”
她只好伸手捏了捏洛珩长出了一些些肉的脸颊,颇为满意:“去吧。”
唐言章将这一切归功于三餐的准时。
七月初,沪城已经开启了高温模式。昼长夜短,留给清晨的时间转瞬即逝,大部分时候她们刚醒,窗外的雾气就已经散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