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我见仙心闷在房里写诗,觉得太无趣,就过去与她闲聊了几句……”
徐妙真回忆起与李仙心的闲谈,那时的她以为李仙心是写些忧国忧民的诗词。
李仙心是这样的人,还曾把辛辛苦苦挣的银子拿出来救济灾民,可有些灾民根本不记她的好,一边吃着她买的干粮,一边嫌弃她的钱脏,破口大骂。
徐妙真无奈摇首,“人家都说咱们是唱后庭花的商女,就算你真有心思忧国忧民,也改变不了他们的说辞,没准还会说你假清高哩!”
李仙心语重心长道:“不能因为他们的说辞就不去做。”
徐妙真眉头一蹙,“你要做什么?”
难不成继续拿银子喂那群白眼狼?她是这样想的,没有留意到李仙心神色微慌。
“我的意思是……要做个好人。”李仙心解释道。
徐妙真笑了,带着几分苦涩,“这世道我看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你看淇安县的那位许县令不就是个例子吗!听说他是一点油水也不捞,一个县令,穷得铃铛响,平日穿的衣服都是带补丁的,再看看咱们的何县令……”徐妙真幽幽叹了声,“他家的狗都比许县令的日子过得好!”
李仙心也叹了声,目光悲凉。
徐妙真又道:“可清官又怎样?除了个好名声,什么都没有,两手空空,到死了也没攒下什么钱财,只留下了一封血书,还不见了,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没有不见。”李仙心突然道了句。
“啊?”徐妙真怔住了。
“没什么,我回去了。”李仙心匆匆离去。
徐妙真越回想,越觉得李仙心的言行举止奇怪,可当时她没在意,只当李仙心是写诗写得精神恍惚了。
她眼眶发酸,别过头抹了下,要是早发现李仙心的反常,或许她不会死……虽然与她竞争过花魁,心里也曾嫉妒过她,但后来想想,都是身陷娼门的苦命人,就算当上了这花魁又怎样?也逃不出以色事人,卖身卖笑的命运。
薛棠轻轻搭上徐妙真的肩,心头酸涩,想要改变现状的心情愈发强烈。
她听陈商说过,许怀昌在自尽前留下了一封血书,但内容是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难道李仙心的诗词和许怀昌的血书有关联?
薛棠一时间理不清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