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石头嵌在土里,松松紧紧实难判断,况天色虽亮了些,烛火的光便也不起过多作用,温芸走得慎重。
先是用脚尖轻轻拨弄,又用力踩踩,才敢往前迈出一大步。
萧寒山在前头开路,这法子也用着好,温芸心里暗自得意,怎么想到下一脚忘了探虚实,没等自个儿反应过来,石头便开始松动,温芸慌得往旁边一拐,没成想身子直接倒了过去。
心里大喊不好,口中惊呼。
要摔得满脸泥了,温芸紧闭着眼,等待着那种黏腻的土壤与酸痛混合的感觉降临。
谁料,撞入的是一个冷冽的胸膛,夹着檀香。
眼睛本能变得湿润。
萧寒山自是反应敏捷,瞧她要倒下,立刻退了两步把她捞进了怀中。
不省心。
他要叹气,温芸却叫起了疼。
“摔到哪里?”萧寒山正要把她扶起来。
温芸更大声唤了他一声,叫痛,手立马攥住了萧寒山的手臂,委屈巴巴:“右脚,崴到了。”
萧寒山低头,温芸瞧不见他的神情,只感觉他的手掌扶上她的脚踝,冰凉凉的,还带点麻,她忍不住往回收。
萧寒山的手控住了她乱动的腿,往脚踝处轻轻按了一下,温芸眼泪马上要夺眶而出了。
“嘶”的一声穿过萧寒山的耳膜,莫名刺痛到他,收了力道。缓缓把她的袜又往上拉了拉。
温芸疼得泪眼婆娑的,抬头往上望了望,天色开始慢慢变亮。马上要到山顶了。
可是,要继续往上走,疼得做不到。下山的话,他们原定的是另一条更为平缓的路,也吩咐了人在另一个口下接应。
正是苦恼的时候,萧寒山往前站了站,又弯了腰。
温芸不知道这时候应不应该不明所以。站在原地,没有动。
“愣着做什么,上来。”萧寒山瞥了眼她。
温芸后知后觉,“哦”了一声。
手慢慢从他肩后绕过,环住了他的脖颈,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又把萧寒山的灯笼接了过来。
萧寒山将她背了起来。
温芸终于对他的身高有了体感。好像闻到的空气也与她刚刚闻到的有所不同。明显感觉他放慢了脚步,一步一印。她的耳畔刮过清晨的微风。
温芸悄悄打量着萧寒山,看见他颈部的青筋隐隐绰绰,思绪乱飞一阵,又慌忙瞥过脸去,换了一面伏在他的肩头,把红意都埋了起来。
温芸的头发,扫过萧寒山的颈边,扇起一片密密麻麻的痒。
“令眠,别乱动。”他的嗓音沙哑。
“……哦。”
他安安静静背着她,温芸鼻息间盈满了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