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的四角结了层厚厚的蜘蛛网,沙发上还躺着一具尸骸,胸骨粉碎,稍作检查后,在三楼的一间房间暂作休憩。
水龙头断断续续咔咔响了许久,不见丁点水流,擦了擦玻璃上的灰尘,朦胧间映出一道矫健的身躯,腰跨雁翎刀,背着双肩包,霰弹枪管从腰间露出。
“物资,虽然水和食物带的多,但对比一个月时间来说就显得不够用了。”
李馗转身准备离开,刚走两三步就听到身后水流滴落的声音,扭过头瞧见水流从小变大,只是从清澈的水变成了殷红的血液。
滴答……滴答……滴答……
像似有什么想要挤出来,一根根浸湿的头发从管口沁出。
若是常人看见早就吓得不行,可李馗只觉得不耐烦,只手抓住头发狠狠一揪。
扁平的脑袋像似面条被巨力拽出,惊慌的脸颊撞上那一双冰冷的眸子,五指攥紧彻底捏爆。
阴黑的氤氲从指缝流出。
“一只?”
念头方生。
脚下的地砖、马桶、头顶天花板的水管都在隐隐颤抖,浓郁的血腥味四溢出来。
一息,血水浸湿鞋底,浸进袜子,淹没脚踝。
满是灰尘的玻璃镜面上忽地出现一只眼睛,血红色的眼珠,直勾勾看着他。
只是……
看着看着,那只眼珠子似乎有点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类不害怕?
很快它就明白了!
这个人类转过身,尚未来得及有所动作,一抹冰冷刺骨的寒光塞进眼眸,视线倾倒,床角、地板、灰尘,人头落地。
脚步声临近,纯黑的战术马靴碾在头颅,鞋底粗糙的纹路与贴在耳边的刀锋感受真切,那人的声音也传进耳朵。
“说说……这儿是哪?”
李馗瞳孔闪烁着幽光,深邃入神,更添几分冷厉。
什么血河,什么眼珠子,说好听点叫鬼打墙,难听点就是幻术。若是所料不差,这家伙与方才的倒霉鬼应该是一伙的,一个负责铺垫场景,一个负责击杀。
奈何遇上李馗这个硬茬子!
“你是外面进来的?”皱紧的脸颊贴着地板,眼咕噜一转。
转瞬。
冰冷的刀锋斩下鼻梁,伤口处迸发出烧灼的白烟,剧烈的惨嚎尚未出口,便被踩了回去,抵在满是灰尘的地板呜咽着。
“我问,你说!要不然我有许多手段炮制你。”
李馗眼角显出微弱的红光。那是刀身上以鲜血刻画的破邪法咒,遇到阴气产生的正常现象。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只恶鬼,冷声开口:
“这里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