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帮虞折衍接过那水盆,被挡了回去。
“您家大人可说了是为何事?”
“并未,大人只说有要事和您相商,要属下来请。”
虞折衍瞥向渡生,见他木讷谨慎的样子,并不打算从他身上寻得什么答案,只是淡淡道:“您家大人请人议事的脾性可真是一如既往的硬,半句话都不愿意多说。如此,待我将这盆水倒了再去,便让你家大人先等着。”
渡生似是见惯了二人的针锋相对,沉默地跟在后面,看他倒完了水,又顺路去厨房提了壶茶水,做完这些后才慢悠悠地拐到了张瑾殊的院门。
开门进去,张瑾殊果然在桌前坐着。他黑发黑衣,出行的仪容未变,仅仅只是脱下了外袍,连头发都未乱分毫,见他过来,便在他面前倒满了茶。
虞折衍只觉得他这幅端正严肃的样子,好比自己放在书房内的那块紫檀镇尺,缓声道:“张相唤我唤得匆忙,可是有要事相商?”
“殿下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想必早已猜到了几分。”
“猜到几分?”茶水略有些烫手,虞折衍微蹙眉,“大人想叫我猜到几分便是几分。只是不知这几分里,有几分是因为今夜的仙人纵火,有几分是因为大人秘密前来?”
虞折衍敏锐地捕捉到了张瑾殊眼中的困惑,幽幽道:“我还以为大人是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原来是根本察觉不到身边有牛鬼蛇神在兴风作浪、好搬弄是非。”
“殿下这是何意?”张瑾殊面色未变,纵使遭他如此讽刺,仍神色淡然,虞折衍最看不惯他这幅运筹帷幄的样子。
“我是何意?”虞折衍问道,“张相难道不清楚,我为何连夜驱车、赶路千里而来?
我原本以为你到底还有些人性,但你为达目的,毫不顾忌地把一切都推完破罐破摔的死局,带她远赴涂洲是一事,带她前往那吃人的阴山村又是一事,此番若非我恰巧赶上,你又要将虞知安置于何种境地?”
“殿下!”
“闭嘴!张瑾殊,你当你的权臣,贪慕钱财搬弄权势狼心狗肺,我根本管不着你,但你万万不能、万万不能将她算计到这场局里!你可知,我求了多久才求来这次的机会!你可知你带她去到那个阴山村,会被那个不是人的东西给缠上!”
瓷白茶盏落地,在汹涌的怒火中碰撞出一声极其凄厉的破碎声,门外风骤起,继而响起一声极其急促的敲门声。
“谁?”虞折衍厉声呵去,吓得门外人哆哆嗦嗦道:“殿、殿下姑娘、姑娘她她不见了!”
风吹飒飒,千百片落叶借月色凄凉起舞,夜幕中,黑影转过拐角,轻移几步便跳到地上。
他怀中抱着的女孩似是想趁机袭击他,最后却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手,落到地上之际,男人用手虚扶住,稳住她的身形。她回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惹得男人乐道:
“虞姑娘?哦,应该是叫王姑娘。”他的笑意渐浓,一双异瞳满溢月色,“王姑娘,安分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
想起来这个号了……抱头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