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要属下现在派人去上刑具?”
张瑾殊眉眼清冷,回头说了句:“拿些轻便些的物件,弄得干净些,顺便带杯茶过来。”
渡生应是,招过一旁的黑衣侍从吩咐从库里拿出锃亮的新刑具出来,上壶清甜的白豪银针。
张瑾殊跟着渡生往提牢厅走去。
刑具被摆在右边木桌之上,张瑾殊端坐在中心案台的旁边,默不作声地喝茶。
渡生站在一旁,皱着眉,耳边听见那妇人迷糊的声音时,再次陷入了沉思。
今日午时便有人传信给他说,晚间时分丞相大人要过来拿人审讯,叫他做好准备。他原以为是那些男子中的其中一人,因为他们看着实在太过猥琐且阴森,却没想到,张瑾殊要问的,却是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妇人。
她今早亦服了松弥散,脸色凄惨透着点青绿,许是疼的,半个时辰以前被拎出来绑在木桩上时,瞧着全身松软毫无反抗的力气。
渡生上前,小声问道:“大人,可要属下将她弄醒?”
“不用。若再继续装下去,直接上刑便好。”他捏着手中的茶杯,看那氤氲的雾气逐渐飘散开来,眉眼微沉,继而抬头道:“这不是醒了?”
渡生惊愕抬头,确实发现那女人睁开了眼睛,在看他们。
她的目光,如淬毒的刀剑一般:“张权,你这个天杀的狗官,快放开我!”
“呵。”张瑾殊轻笑,将那茶杯稳稳地放在了案台上:“刘娘子当了那么多年的狗,还真把自己当人了?”
刘娘子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张瑾殊面露讥讽:“我问,你回便是。装了那么多年人,总得有些上得了台面的悟性。
“你是如何从晋国来到涂州的,是何人送你来的?”
他怎么知道的?!刘娘子心跳如雷,四肢百骸忽地生起一股恶寒,他都知道些什么!
“……我是无定河的人,被拐带到这村里,随我男人一起……”
张瑾殊不再说话,只是起身从桌上选出一把细小的尖刀,转身朝着她走去。
“既然你的嘴巴严实,那便得受些皮肉之苦。我记得,刘娘子,是惯会晋国的绣花的吧?”
一股恶寒霎时传遍四肢百骸,刘娘子看着眼前人的样子,拼命想往后退,惊惧地发现他竟好比那隐匿在黑暗中的血色阎罗。
在银山村里时,她分明只略微拿着绣品指点了几句他那娘子的针脚绣法。他当时在场,只笑着看了几眼她们这边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