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的质子生涯,让他觉得所有人对他都怀着恶意。
而我也是付出了极大代价,才获得他的绝对信任。
当年在北狄,因着他这张与裴翡肖似的脸、留着一样的血,我舍命回护他。
北狄寒冷的气候,让他病痛不断。
而跟他一起去北狄的宫中人,对这位质子的未来,并不看好。
甚至有些心思阴暗的,希望他干脆早早死掉,那样自己就能早日回南朝,不必跟着这么个没用的主子,在苦寒的北狄熬着。
我没放弃过他,遍寻能够找到的药材,给他补身体。
潜入人迹罕至的深山去猎狍子,希望他能挺到南朝接他回去。
那年,暴雪下了十昼夜,山路被封,他几乎冻僵。
我不顾男女之别,用体温暖醒了他。
至此后,我成了他最信任的人。
“青鸾,”他情动时曾搂紧了我,眼眶湿润,“等我回南朝,定不会亏待你。”
那时,我也以为,既然有些人注定此生无法再相见。
我能护着他的亲兄弟,也是不错的。
他回南朝、封太子,出宫建府。
一切都无比顺利。
整个太子府的护卫工作,除了我,他谁都信不过。
被如此多疑阴郁的人信任,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但他终究不是裴翡。
我勾唇笑着,无所谓道:“殿下以为如何,就是如何吧!”
他也笑了:“本宫特意挪出时间来看你,竟然想赶我走?”
他将殿里的婢女全部轰走。
大马金刀地坐在我的床榻之上,黑色的皂靴伸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