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发出咯吱声。
就这半秒钟的工夫,陶决抓紧时间利用他的回合:“我通票都买了,浪费可耻!”
我:“……啊?”
然后我们就在淡季的主题公园,把设施内所有过山车刷了两个来回。
起初狠话放得生龙活虎,第一轮刷完,“谁怕谁”和“来啊互相伤害啊”的气势已经打了对折。最后我和陶决是彼此搀扶着回到地面,八次过山车连着坐下来,四条腿哆哆嗦嗦,叁步打摆,两脸肾虚,一眼看去活像刚学步的小朋友玩两人叁足,马上就要摔得四仰八叉。
极限的天旋地转和体力消耗下,积攒几天的压力释放一空。再看陶决那副“赌上性命和无形的敌人(指抑郁)战斗终于把我妹救下来了,不愧是我”的欣慰表情,更是什么绮念都无法产生,只想把老中二病的灵魂从钟意身体里揪出来,囫囵塞进绞肉机。
勉勉强强算皆大欢喜吧。
我捧着大杯可乐猛吸一口,视线落在陶决手里没动多少的冰淇淋上。他瞥我一眼,我掀开杯盖,他便把冰淇淋倒扣进去,撑着膝盖摇晃站起,准备再去要个勺子。
看得人心惊肉跳的。我扯住他,“冰淇淋车都推走老远了。算了吧,凑合用。”
“你能凑合?”
“你清醒一点,这是钟意的身体。谁要吃你的口水,恶不恶呜诶——”
陶决直接舀起一大勺捅进我嘴里,“废话真多,拿去吧你。”
我被凉得一激灵,边吞咽边把湿漉漉冷冰冰的手往他衣领里塞。
吨完一大杯雪顶可乐,晃成浆糊的脑袋和软成面条的腿都有所好转,是时候启程回家。
陶决喊了我两声,往我正在看的方向望去,“想要气球?”
做魔术气球的老先生长得像肯德基爷爷一比一复刻,边看他面前的小孩子双举过耳朵跳来跳去,边熟练地拧出一只棉花糖色调的兔子。
我下意识摇头:“没事,算了吧。”
“别总说‘算了吧’,”陶决满脸不赞同,“哪有那么多事非得你忍一忍、凑合一下才行?想要就去拿啊,跟我抬杠的时候一套接一套,什么时候倒学会委屈自己了?”
“你上价值上得这么快,不去辩论简直屈才……”
陶决没理会我的明褒暗贬,拉起我就走。
来到近前,才发现爷爷是听障人士。他指指高脚凳旁两个颜色不同的小纸箱,接着便打量起陶决拉我的手,笑眯眯地比了几个手势。
大约在问我们是不是情侣。
毕竟陶决在外都扮演钟意,我自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