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像能从中间折迭,连墙上插座都是对称的。
横看竖看,就他最多余。
……
门被重重甩上,连带着地板也震了震。
钟意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没关系吗?”
我也没想到陶决反应那么大,甩下一句阴阳怪气的“反正碍事的人干什么都碍事”就走。莫名其妙,不知道又在突发哪门子恶疾。
“谁要理他,”我强迫自己忘记那双泛红的眼睛,“没人逼他把自己搞成那样,就算耳洞全都长死了也不是你的责任。他这么喜欢疼,到时候直接在旧耳洞上重新打一遍不是更省事?都不用糟蹋另一块肉……”
钟意笑出来。
“你刚才这么说,哥哥就不会气跑了。”
“……我管他气不气跑。”
“而且,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钟意又说。
“哥哥说他很早就开始了,舌头上这个也有两年,我以为你都知道……”
两年?
上一次见陶决,的确是两年前。可我搜遍当时的记忆,也找不到对他身上任何一个金属钉的印象。
只有一个消瘦而疲倦的人影,顶着一张久别后分外陌生的脸。留长的头发被雨浇得盖住耳朵,却始终没有走入我伞下。
在一场被刻意安排得唯独他没能赶上的葬礼会场外,面对亲手罗织罪名只为朝他举起铡刀的妹妹,第一句话是“加个微信吧”。
“……就没多问,不是想故意瞒着你。”
钟意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回过神来。
想瞒我的当然不是他。
或许是两年前的陶决,或许不是,但肯定是这几天里跟披着哥哥身体的男朋友亲亲贴贴那么多次、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的……
我捂着脸倒进床里,掩住不成调的悲鸣。
……甩锅甩得风生水起,到头来罪魁祸首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