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目光微微闪烁,竟然真的应下:“也好。”
“此法术有一不可或缺之物,便是……火。”
朔月抬起头来,黝黑的眼睛直直凝望不由和尚:“阵法之上,当有火焰绕周。”
“想来你也听闻过,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不死的血脉,当然要用火焰证道。”
庆元宫内,谢昀往门前瞥了又瞥,笔尖墨迹已然干涸。
李崇最是知道他想什么,一边给谢昀添茶,一边道:“陛下,厨房说给公子炖的鲜虾蛋羹已经热了两三遍了,陛下不妨先用膳,或是派人去找找公子……”
笔尖干涸的毛笔实在很难写出好字。
谢昀提笔蘸了几番墨,不慎在宣纸上留了好大一滩墨痕,索性扔了笔吩咐传膳,冷然道:“找什么,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呢。”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点晚了,久等。
第章陛下会护住我的
高塔上燃起了火焰,风助火势,长烟滚滚。
极致的喜悦面前,不由和尚几乎被冲昏头脑,划火石的手控制不住地发颤,划了数下才着起火来。
这荒塔之中零星散落着几张桌椅板凳,想来是昔日繁盛之时人们品茶赏景所用,而今全被不由和尚用来当了燃料,荒塔内很快升起灼灼烈火,绕着他们围成热烘烘的一圈。
趁不由不注意,朔月悄悄把手伸向了背后的火堆。
火苗毫不留情地翻卷皮肤,灼烧血肉,烙下灰黑灼痕之时,却也烧断了麻绳。
他不死不伤,所以不惧。
至于疼痛,那是会过去的东西。
麻绳断裂,双手得到自由。
他拔下发间银簪,直直朝不由刺去。
朔月将不由抵在窗前,任凭不由将刀刃穿进自己的胸膛,反手刺出银簪。
噗嗤一声,刀刃刺入心脏。
朔月曾无数次濒临死亡,也曾体会过无数死亡的味道。
那些时候,他往往待在安静富丽的宫殿之内,世界只有一片茫茫的洁白。他想不起任何事情,也没有恐惧和喜悦,只是安然迎接即将到来也必然到来的死亡和重生。
但此时此刻,刀刃刺入心脏,痛楚传遍全身,思维接近空洞,身躯濒临僵硬——在这个时候,他脑海中却掠过了谢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