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什么?”
“书上讲,要循、序、渐、进……我摔下来不要紧,可如果是小皇子摔下来,会出事的。”这是他今日上午的收获。
谢昀磨一磨牙,回敬道:“不必担心,若朕有儿子,绝不会长到十七岁还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白日里读书、练字、骑马、射箭,晚上又要完成柳先生布置的功课,朔月第一次深深理解了生不如死的含义——更不幸的是,他连死都不成。月上柳梢头。
谢昀来慰问鼓励时,朔月正欲将墨水画在脸上,显得气色糟糕些,好博得同情。只是不幸被逮了个正着,哗啦一下打翻了笔墨纸砚,抹成了一只拙劣愚蠢的花猫。
蠢猫可怜兮兮地求饶:“陛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当真不是读书习武的料。你就让我做个堂堂正正的废物吧。”
“……”谢昀磨一磨后槽牙,祭出了杀招,“你若好好读书习武,朕许你奖励。”
果不其然,朔月的注意力被吸引了:“什么奖励?”
谢昀故作高深:“待你做好后,自可以向朕索取。”
这种虚无缥缈的口头承诺对朔月竟然颇为有效。谢昀离开时,朔月悄悄拉住了李崇。
谢从清身边也有个叫徐升的大太监来着,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常常替谢从清来传旨,或是让他炼丹,或是让他到乾安殿去。婢女仆役都说,徐公公的话便是陛下的意思。
举一反三,李崇想必最是知道谢昀的。
李崇一语中的:“陛下最喜欢读书识礼、文武双全的人。”
朔月:“有多喜欢?”
李崇沉吟着挑选词汇:“喜欢到……可以同床共枕?”
嘶,这词好像不合适,应该是什么来着?
同床共枕——朔月悟了。
第章分享床榻
日子一天天流水般过去,诱惑教育初见成效。
柳先生治学严谨,哪怕学生只有一个也不会放松要求,朔月每日勤勤恳恳地读书,拿着谢昀翻箱底给他找的好剑,跟着师傅一招一式地习武,渐渐也有模有样。
谢昀时常看着,颇为有老父亲见孩子终于成才的欣慰之感。
今日晚上,谢昀亲自看着朔月默完一整篇“大学之道在明明德”,还将释义与自己讲了一遍,想起不久前这家伙还将“海天一色”读成“每天一色”,气的见多识广的老先生来找自己告状,再瞧瞧这一手像模像样的楷书,试问天底下哪个老父亲不能热泪盈眶?
——虽然他这当爹的也不过比儿子大了两岁。
谢昀绷了多日的脸色稍见和缓。朔月察言观色,旧事重提。
“陛下从前答应我,若我用功,有奖励。”朔月趴在桌上,若是身后有尾巴,一定摇成了花儿,“陛下可还记得吗?”确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