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耳光极重,耳朵有几秒失聪,而后是持续耳鸣,似火车轰鸣环绕,吵得人心乱糟糟。
她那天破天荒没哭,只觉得母亲的话太有道理,于是再没去巷口等陈泊宁。
过往乌黑沉重,沈恩慈十分艰难才走到现在。
她看着陈泊宁的脸发呆,不知在想什么,许久没把视线移开。
突然,陈泊宁毫无预兆睁眼,两人视线直直相对,沈恩慈瞬间心跳快如鼓击,她慌乱转头。
被抓包的窘迫。
好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将沈恩慈从紧张氛围中拯救。
“我不是叫你等我吗?”
“你乱跑什么?”
陈羡的语气听起来竟有几分责怪。
“我今天有点累。”
沈恩慈好声好气哄着他,“想早点回家休息就先走了,你和朋友好好聊。”
可陈羡不依不饶,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
车里极静,只能听见陈羡从话筒里传出的高昂声音:“我只让你等了我半个小时,你耍什么大小姐脾气?”
陈羡不高兴,觉得是沈恩慈放了他鸽子。
不过不管什么时候,沈恩慈总是哄着他,对也哄错也哄,这些年陈羡被她宠得有恃无恐。
这次也一样,沈恩慈正想说点什么找补,纤长的手突然伸过来拿走她放耳边的手机。
利落骨节无意擦过她脸侧,陈泊宁对电话那边的陈羡淡漠开口:“半小时,我要在家里看见你。”
情绪并无起伏。
哀嚎被陈泊宁硬生掐断,随后陈泊宁把手机递还给她:“不用惯着他。”
他思量片刻:“下次再这样,告诉我。”
哪样?
是陈羡无理取闹告诉他?
还是受了委屈告诉他?
不说清楚。
沈恩慈低低嗯一声。
正好车子停在她住宅处。下车前,陈泊宁拿起身边的大衣,沈恩慈一时没接,低头见黑色羊绒大衣上的指骨如玉,如同精心打造的艺术品。
“夜寒,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