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件事,该告诉你一声。凛玉说,浮桨回来了。
闻熹削苹果的手骤然一顿:什么?
子兰在家门口看见他的,只不过凛玉斟酌着措辞,已经不是原来的浮桨了。
在特殊安全部看见浮桨的时候,闻熹才终于明白凛玉的话是什么意思。光线柔和的室内,他盖着一幅墨镜,和眼前看起来不超过十岁的小孩对视。
不仅变小了,还没了全部记忆?闻熹推了推墨镜凛玉适时地把他往旁边拉了拉,以免他撞上桌角,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这么小,审也审不出东西来。
子兰静静凝视着浮桨,语气说不出是怅然还是欢喜。他道: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扔派出所吧。
闻熹迟疑道:那,恭喜你荣升单身父亲?
有点意思,沉湖搞这一出生命的意义,竟然还留了浮桨最后一线生机。
凛玉忽地想起最初,沉湖和他在听澜山洞府中的对话,那时他就已看到了沉湖眸中的白色阴翳。
原来从那时开始,沉湖就已经谋划着把自己炼成解药了吗?浩劫的最后关头,他选择自爆消散于天地之间,是因为他从子兰的回答中找到了所谓生命的意义吗?
他谋划主导了这一切,却也拿自己终结了这一切。
这就是他生命的意义?闻熹轻嗤了一声,觉得眼睛有点酸疼,再看浮桨便有些不舒坦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另一个沉湖。
你先忙,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闻熹忽然念起了昔日的老伙计罗陀,望着那扇窗户仍拉着窗帘,方向立刻换了。
魔界入口,闻熹嗅嗅鼻子,有股烧火味儿。他循着味儿溜过去,在大槐树底下看见了烧纸钱的罗陀,那身黑衣明晃晃地昭示着他在做什么。
在这儿烧呢?也不注意下影响。说着,闻熹蹲下来,给我一沓。
自己拿。罗陀头也不抬,拿了根树枝翻着火,大槐树底下,除了你还有谁能看得见?
凡人的纸钱烧给阴间的亲人故友,念他们衣食无忧,来生不再受今世之苦。只是沉湖神形俱灭,永远不会收到他们的心意了。
闻熹叹了口气。罗陀瞥他一眼:你大晚上戴什么墨镜,怕火闪着眼吗。
闻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罗陀。闻熹忽然道,我们生命的意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