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第二名,季时晏的神色黯了几分,他垂头看着手里的成绩单,低声喃喃:“你不懂。我只需要第一名。”
“为什么?”
季时晏却不再解释,只是别过脸不愿看她,但是在沉默不语中,他的眼尾又开始泛红。
见状,陈遂意也没有再自讨没趣。
她黑白分明的眸望了一会季时晏,发觉他脸庞的轮廓真的与在机场小心翼翼依赖她的小男孩如出一辙,也许正是这种相似让她心生怜悯,才会在离开之前莫名其妙地伸出手,递给他那树叶。
“别哭了,这个送给你。”
季时晏没有看她,陈遂意索性将嫩绿的树叶夹在了他的书中,然后说:“这是我能摘到榕树最高处的叶子。”
闻言,季时晏终于低头。
来自高高榕树的树叶夹在书里,绿油油的,清澈而又突兀。
陈遂意转身离开,她说:“季时晏,就当祝你好运。”
留在原地的季时晏非常错愕。
他蓦地想起女生从树上望向他时的惊鸿一瞥,那双温润而寂静的眼,让他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她从树上跳下,送了自己一片叶子。
还说叶子来自榕树的最高处。
最高处。
季时晏将那片薄薄的叶子从书页里抽出,他摩挲着树叶的纹路,团团困惑笼罩在他的心里,把他的脑子搅成一团乱糊。
直到陈遂意的身影已经全然消失在他的视线,他才后知后觉地抬头,对着空无一人的绿化地呢喃:“你是谁?”
他的问题当然得不到回应。
到最后,季时晏只记住了女生手腕那串瞩目的佛珠,还有她望向自己时,眉眼间慈悲的温柔。
就像从天而降的神明,悲悯地光临他贫瘠的世界。
到了很久很久以后,季时晏还记得她跳下来的那瞬间,他那挥之不去的错觉——
他差点以为,她只为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