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哥哥。”陈遂意竭力忍住自己的泪意,她死死地握住左手那串冰冷的佛珠,一字一句地说,“对不起,是我害死了爸妈,是我害得爷爷大病一场,是我害你没办法继续自己的梦想,是我,都是我,真的对不起哥哥……”
陈遂行知道,自打从车里找到了那串血淋淋的佛珠,陈遂意的心就已经被愧疚反复凌迟。
但是下葬那几天,陈遂意表现得格外镇定。
恪守大家闺秀的礼仪,就连向来针对陈遂意的姑父和堂叔都挑不出任何差错。
唯一的过错,可能就是太过冷静,她在葬礼那天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
所有的宾客都私下议论她冷血。
爷爷更是勃然大怒,让她滚,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主持着葬礼的陈遂行身心俱疲,他越过重重人群,抱住陈遂意毛茸茸的脑袋,轻声安慰她想哭就哭吧,脸色惨白的陈遂意却摇头,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告诉他,她哭不出来。
在人来人往的葬礼现场,只有陈遂行知道,现在哭不出来的陈遂意,却在无数个夜里辗转反侧,以泪洗面,噩梦惊醒。
她哭泣,她嘶喊,她绝望到嗓子尽毁,难以发声。
那些日子混乱的一幕又一幕浮现在陈遂行的眼前,他狠狠地灌了一口酒,然后望着京北的层层高楼,温柔而坚定地对着他唯一的妹妹说:“小意,爸妈在天之灵肯定也希望你和以前一样恣意快乐。他们求的这串佛珠,不是想让你变成什么大家闺秀的模样,他们求的只是你平安。”
“可是就是这串保平安的佛珠害死了他们。”
陈遂意说得越冷静,心里的痛楚就越无法愈合。
“你错了,小意。”哥哥的力量透过声音传到她的耳里,“你明知道,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没有证据,哥哥,我们没有证据……”
“只是现在没有而已。小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们做得再天衣无缝,也总会纰漏。”哥哥叹了一口气,“你别怪哥哥现在没能力让这些人受到惩罚。相信我,哥哥会很快强大起来,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握在手里的佛珠越转越快,像陈遂意的心,恨与无助的交织,让她难以负荷。
“小意,做你自己就行。这是我和爸爸妈妈,还有爷爷,都想看到的事情。”
哥哥承诺送她的礼物,终于到了。
是一只幼犬,小小的一团,她接到的时候心都被萌化了。
小小的萨摩耶一点也不认生,刚见到陈遂意,就一个劲地往她身上贴。
哥哥说她一个人在鹿南太孤单了,就让这只小萨摩代替他在这里陪她。
陈遂意很开心,当下就给它取了名字。
“萨摩耶,以后你就叫萨摩耶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