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都没死,他们能死了?”
卢千阳的话让言采东和金海都顿时一愣,这小子,没大没小,这是什么话!
卢千阳仿佛没有看见两个老头儿脸上的不悦,继续说道。
“老爷子,杜宇风杜四爷,拼了一己之身,把魔头石原送进了地狱,难道石原就没有点想法?”
想法?
金海和言采东错愕地对视一眼,搞不懂同桌的这个年轻人话里的意思。
“石原是春三,春三是石原。我看档案上说,周乙,周文渊,也就是后来的公安局政委,他应该是对春三最为熟悉的人,没有之一。”
“周乙也到过上海,第一次,呆了不足一个星期,因为高林心越狱,受了牵连,调回了重庆去当了农场的场主;再次到上海,恰巧春三被杜四爷哄骗到神医馆,死了……”
卢千阳顿了顿,看着金海,不再往下说。
金海满脸诧异,看了看言采东。
言采东的神情渐渐地凝重起来。
“死了,就死了,只是和您刚才说的那些人一样,都很蹊跷。”
卢千阳双手将金海面前的酒杯端起来,敬在他的面前。
“杜四爷要和石原同归于尽,那是因为杜四爷身有恶疾,若没了裘神医续命的药,四爷早晚是个死。晚辈猜想,四爷不想这么毫无价值地病死在床上,不如临死拉上石原。”
桌子对面的言采东顿时双眼一睁,盯着卢千阳。
“你的意思是说,杜宇风是别无选择,而石原却是故意为之,宁愿赴死?”
卢千阳抬起头,盯着言采东的眼睛,沉默半晌。
“如果不是如此,我实在想不出石原也好,春三也罢,他为何一定要去赴杜四爷的约。日本人对待死亡与我们不同,他们怕死,怕的是袁克佑对付老莫的那种死法,但是要他们为了所谓信仰和那狗屁的天皇去死,他们很乐意。”
“……”
金海和言采东面面相觑,这么多年以来,这种说法是第一次听说。
却是从一个年轻后生的嘴里说出来。
“这些事,方老爷子给晚辈讲过无数次,你们是干情报、干狱管的,我是学刑侦的,或许有些看法与各位前辈不同。”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
金海沉着脸,很是疑惑地盯着卢千阳。
卢千阳微微一笑。
“石原一死,上海公安局抓获过一个日本间谍吗?我查过相关资料,一个都没有,倒是四爷留下的线索,逮了几个潜伏极深的国民党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