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渐渐歇下去,符寿安站在窗前,还盯着那道窗缝出神。
雪花带进了尘世的琐碎,也夹着寒气飘了进来。
符寿安突然觉得有些冷,这才将窗户关上。
一瞬间,屋里屋外两个世界,又隔绝了起来。
她坐回榻上,有些无聊的打量起了这间屋子。
屋子是玉清帮忙租下的,是间不大的北房,陈设简单,只有一榻、一桌,一个镶嵌在墙边的土炉子,尚未生火。
她从府中出来得紧张,身上除了一把防身的匕首,什么都没有带。虽然她知道只要挨到第二日城门打开,便能真的消失在永宁之外,但她也并没有打算真的从此离开。
因为,公主府里还有玉真玉纯,糕饼店里还有玉清,宫里还有她的阿娘。
昭天门大火之后,她看出了季如光的观望和迟疑,毕竟,每一笔交易都是涉及到双方的试探和冒险,只有都向对方迈一步,赌赢了,才会形成新的牵绊,这是赌徒的投名状,也是赌徒的惺惺相惜。
所以,她走这步险棋,就是为了推他一把,尽快促成交易,换他带所有人活着离开。
她在等着自己的投名状来找自己。
但符寿安毕竟刚经过了一次设计周密的逃亡,又在雪地里走了小半个时辰,靠着床榻,渐渐有睡意袭来。
可突然,她感觉屋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一阵强烈的寒气从土炉子里窜了出来,还有些淋淋漓漓的水滴洒了下来。
她心中警觉,起身靠近炉边,抽出一根木柴,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却又听见身后出现了一点及细碎的脚步声。
“谁!”
符寿安拔出匕首,立刻转身,沉声斥道。
阴影笼罩的门口,突然亮起了一点烛光,照出了那个熟悉的轮廓。
他果然来了。
季如光一步步靠近她,最终在一步之遥处停下,向前倾了倾身子,带着寒意的呼吸打在她额发上。
“现在离寅时尚有五个时辰,公主这道题,我可算解成功了?”
季如光一边说,一边按下她手里的匕首,抽出那根木柴,轻松的四下打量着,丝毫没有当臣下的模样。
“这屋子有点凉。”
他看了看手里的柴火,似乎有点嫌弃。
“柴火也有些潮了。”
说完,他竟从随身的背囊里拿出了一把干燥的柴火和一小包炭块。又将那些东西扔进炉子里,掏了火折子点燃。
温暖的火苗很快蹿了出来,让符寿安心里莫名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