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的马车上,贾瓒凝眉沉思。
本意是想试探一番贾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威胁到自己后续的计划。
谁知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压根就不跟他多废话。
就凭这三言两语的,又能判断出什么来。
就连那句贾瓒觉得别有深意的话,现在回头一想,依着前身的所作所为,也符合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嘱托。
思来想去也无所得,贾瓒索性懒的再想。
“算逑,躲在道观里苟且偷生之人,又能对我有几分的威胁?”
悠然长呼一声,在车上闭目养神。
待马车进到宁国府院子时,天已经落黑了。
回到自己小院,还未进后屋,远远的便听见叽叽喳喳的声音。
“还没走啊”,贾瓒行走的脚步一顿,头又开始疼了。
屋内,贵妃榻上整齐的摆着秦可卿那件华贵的诰命大妆,周围一圈莺莺燕燕你一言我一语的评判着。
“瞧瞧,真不愧是一品的诰命服,瞧瞧这针脚,这用料……”,王熙凤眼馋的不行,伸手停在半空中,想摸又不敢摸样子。
周围一张张好似二月桃花般娇艳欲滴的脸蛋儿上,均浮现出艳羡之色。
就连一向淡泊名利的黛玉见了,也是两眼放光。
先且不论这件衣裳背后代表着什么意义,世间有哪个女子不喜欢好看的衣裳呢。
“这衣服……真真的是……令人眼红的紧”,王熙凤玩笑道。
探春笑道:“凤嫂子再眼红也只能干着急,这件衣裳除了可卿嫂子,谁也穿不得。”
朝廷命妇的大服,乱穿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是瓒哥哥给可卿嫂子挣回来的,凤嫂子若是喜欢,便让琏哥哥也你挣一套回来呗”,黛玉接过话来,调侃道。
王熙凤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感慨道:“谁让瓒兄弟这么有本事呢,我家的那个,怕不是等我骨头化成灰了都等不到。”
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身上的官儿还是花钱买来的,这辈子都与飞黄腾达四个字无缘。
正当众人七嘴八舌的评判时,谁也未注意到,旁边元春眼中的黯淡之色。
别的女子,还能等到嫁人那天,能穿上这凤冠霞帔风光一回。
但对她来说,此生都没有多大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