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把她抱起来我们先离开这里。”中校命令道。
楚时直接无视了,他在小小的屋子里来回踱步试图寻找一点点和岁岁有关的蛛丝马迹。楚羽先注意到陶丽尔的脚,上面居然穿着一双他们给岁岁买的羊毛袜。
楚羽握住陶丽尔的脚踝仔细地查看,确认岁岁一定在这里呆过。
他们的队友把陶丽尔抬到担架上。
楚时一把揪住庆平粗麻布的袄子。
“给我说实话。那个女孩去哪里了?”
“长官,有话好好说。”庆平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我告诉过你,她一大早就走了。”
“楚,耐心点。”中校说。
楚羽对这帮疯子没有忍耐力,他把庆平扯过到酒馆的火炉旁,日光照进来将昨晚岁岁没有看清的油画和“腊肉”照得十分清楚了:火炉旁挂着风干扭曲的人体,他们被摘除了脑袋,身体也因为实验药剂的原因挛缩已久,脖子以上装着废弃的实验装置;而庆平的油画,画的正是这些尸块——一具扭曲发黑的身体在吧台边喝酒,在火光中舞蹈,还有庆平自己想象的数字飞升后的灵境。
如果岁岁昨晚看清楚这里挂着的是自己的同类而不是牲口风干肉,大概也能猜到自己吃的肉饼不是人造牛肉而是天然的……人肉。
实验基地最中意不安装任何义体的人作为实验对象。
楚羽抓着他的头发将庆平压在壁炉上,灰黑的炉灰弄脏了他的脸颊。
“如果你再不说真话,我们就用导弹炸掉那个所谓的数字生命安乐窝。”楚羽一字一句低声“商量”道。
庆平的脸都被挤歪了,沾满颜料的手指扒着壁炉,悻悻地笑。
“你是知道我们最在意什么的。”
“少说废话。”楚羽的手毫不泄劲,“我是先把你这些烂画扔到火里烧掉,还是把基地给炸烂?我想想……”
“不许,说,我的画!”这句话激怒了庆平,“你们这群装义体的废物!你们,你们不会创作,没有思想,只能靠机械体支撑着活下去,还不如我店里挂着的肉块来的纯洁!”
“放开我阿哥!”庆和被楚羽的队友按住,一边挣扎边怒吼道。
“你画的都是垃圾。”楚羽在头盔里啐了一口。
楚时慢慢踱步过来,枪口对准庆平的脑袋,“咔哒”一声下了保险。
“我要知道那个女孩的下落。”楚时用一种极度忍耐的冷静口吻说道。
“岁岁,很可爱的名字。”庆平的脸狰狞起来,“如果你们炸毁基地,那她必定在里面陪葬。”
“楚!”他们的队友走上前在楚时耳边说:“根据陶丽尔学员的苏醒记录,另一个后备役清晨七点时在房间里停留过,随后离开,陶丽尔说她看到一个背影。”
片刻后,一架武装直升机的螺旋桨飞转起来,再次发出巨大的噪音,它迅速升空,朝基地的方向冲过去,一路低空飞行。
距离岁岁失踪已经过去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