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里正觉得不爽快呢,可巧宝钗来了。
要说宝钗自宝玉受了伤,来看过两回,同旁的姐妹们相比着实不多。
现下她来是觉得今日上元节,大家难免要一起热闹一番,又觉得早起无事便过来了。
见了袭人便问宝兄弟呢,可起来了。
袭人却道:“他如今哪里还有在家的心思。”
宝钗知宝玉,该是和湘云闹去了。但仍笑着问袭人,“这怎么说呢?”
袭人道:“同姐妹们再怎么好,也是要有个时辰避讳的,平日里也这样说,他可总是不听的。”
宝钗坐了,看着袭人,细细打量。方道:“你倒是有些分寸的。”
可惜却也不是忠仆谏言,不过是房里人吃醋拈酸罢了。
又想,也是宝玉素日里待人和气,待丫头们都好,样样贴心。才惯的,一个个的竟在他的房里同主子小姐争风吃醋起来。
宝钗原来也不这样想。
纵然她聪慧,可是身份所致,看见了,听见了,也只做没看见没听见,凡事往好的去说,往好的去想。
这样原也没有错,日子总要这样过下去,难不成日日愁苦不成?
可如今她自觉快跳出去了,自然也敢想了。
袭人不知宝钗心思,也在旁边坐下,同宝钗说话。
两人说了一会儿,不过说些针线之类的琐事。
过一会儿宝玉出来了,瞧见宝钗便来说话。
“宝姐姐你怎来的这样早?我们今儿做灯可好?”
宝钗还未说话,袭人却先道:
“宝姑娘来了有一会儿了,可来的也不算早。”
这话里带着气,宝玉也听出来了。
宝钗只在旁边笑着也不说话。
宝玉于是又看袭人:“这好好的又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怎么?我们如今说不得话了?”
宝玉又问了几句,袭人仍是不说。
宝玉觉得没趣,又问宝钗。
“好姐姐,你可帮我说句话,可是又有谁给她气受了?”
宝钗站起来笑着道:“这话我就不知道了,知道了,我也不能说的,你且自己问吧。”
又道:“我先回去了,晚上做灯我再来罢。”
说完径自走了,也不知宝玉和袭人在后面如何如何了。
无非是小意温存,再哄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