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从未想过去猎什么红狐,满心里不过是给姐妹们调一个新的红胭脂吧。
这莫非就是哥哥说的道不同?
又想哥哥若不是守孝,定然也会愿意去打猎的。
这会儿的心里会不会遗憾呢?
到了家里黛玉遂对林宥道:“哥哥,既然出现了红狐,来年定也有,待那时哥哥也去猎来。”
“你听到了?那是自然。”
林宥又嘱咐黛玉要喝汤驱寒才可安歇。
待黛玉回去,他才去更衣收拾不提。
转眼正月二十一,宝钗生辰,又是及笄之年,贾母前几日便说要给她好好过一过。
还道她给二十两银子出来,惹的凤姐一顿编排,说的贾母笑的要打她,被她躲了,又叹气:
“这么霉烂的二十两,够做什么?竟是要我贴上去的,罢了罢了,我便当凑个份子了。”
贾母又笑了一回,又说让她请黛玉来。
“也不必说是你宝妹妹生辰,前几日请她,她说上元节未过,不好去别家的,如今也过了,你云妹妹又回来了,叫她来玩一天罢。”
凤姐正要去找婆子拿帖子去,贾母又喊住她,说不必了,她打发赖嬷嬷去。
凤姐吃惊,笑着打趣,到底是林妹妹,来做客都要赖嬷嬷去请的,她们这些都是泼皮破落户的,竟不配的。
贾母叫赖嬷嬷去,自然是为着宝玉那件事去做个解释,再瞧瞧黛玉如今的态度。
赖嬷嬷第二日便带了丫鬟婆子,坐了车去,递了帖子,
黛玉那里听是赖嬷嬷,贾母的心腹嬷嬷,便是不想见,也得给贾母颜面,遂让雪雁去接了进来。
赖嬷嬷头一次进靖安侯府,原想怎么能比得上国公府,规制上就不可的。
可谁想,越看越觉得处处不同凡响,面上不见奢华,可路边摆的假山石头瞧着都是未见过的样式。
屋檐下的灯笼用的也不是寻常的丝帛,竟比荣国公府糊窗子的窗纱还好些的样子。
更别提进了黛玉的院子,太湖石的影壁,青白玉的花圃围栏,玻璃大窗。
看的赖嬷嬷心里咋舌,她也是随着贾母见了一辈子世面的人了,好东西见过的不知凡几,又替贾母多少人家传话往来过,却没见过哪家姑娘的院子这般精致贵重的。
黛玉在东暖间的炕上等她,待雪雁带她进来,赖嬷嬷又多看了一眼那帘珍珠。
黛玉下炕略迎了迎,赖嬷嬷如今不敢托大,赶紧问好,又不敢坐炕上的,只坐了雪雁搬来的小兀子。
黛玉让不过,只得依她,又让人上茶上点心。
赖嬷嬷不好打量屋子,只看黛玉炕桌上一个蓝田玉香炉,一个双面绣的炕屏。
黛玉倚着的靠枕布料怎么瞧怎么像她过年刚得的一块锦缎。
她还没舍得做新衣呢。
赖嬷嬷掩下眼底的震惊,同黛玉说话:
“姑娘,老太太打发我来,也没别的,就是来代宝二爷给姑娘赔个不是,姑娘同他一道长大,知他一片痴心肠,断无恶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