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点重重,又不能抓了方姑娘审讯,林宥揉了揉眉心。
水溶显然也反复想过了,如今倒不急怒了,道:“无论背后之人是哪家,又或者根本没有背后之人,只是他们两家的爱恨情仇,但总归要有个后招。且等着吧。”
“这就是你没有请旨退婚的原因?”
水溶沉默了片刻:“林宥,我不想瞒你。我知了消息后,怒不可及,恨不得连夜去屠了方家满门。”
“我忍下来之后,自然是要写折子,可我突然发现,我只是有消息而已,我没有切实的证据,我想要证据的话就得先去方家绑了人审问。”
林宥听了这话也有点傻眼,是啊,证据呢?这事要么抓个现形,要么有什么明显的物件,否则都是空谈,又或者,是有人挑拨?
不由得心怀期待道:“会不会是…”
水溶不可置信的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你失忆了?你为什么在这里?”
林宥…
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方大姑娘都自己承认了!
傻子竟然是我自己?!
做了个闭嘴的姿势,又示意水溶继续:
“而后,我就想,或许是有人挑拨,便让人几次夜探方家,发现方大姑娘被关在了院子里不得外出,还有长公主同方姑娘的一次密谈,我的人确切的听到了长公主亲口说让她断了心思,安心当北静王妃。”
“但这仍算不得证据。我犹豫了,我不知我若如实告知圣上,他会如何处置?若是方家抵死不认呢?圣上会不会觉得我捕风捉影?又或者看在长公主的情分上…”
林宥垂眸。
帝王权谋,平衡朝堂,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牺牲的会是谁。
他自己尚且惶恐,何况水溶?
“你只管陈情,折子给我,我入宫亲自呈上去。”林宥道。
这是要挺他到底的意思了。
只是林宥心里有些悲凉,自己不敢信圣上待他情分可抵岁月,可遇了事,却只能仰仗那些情分。
呢喃道:“我们,终究太弱了。”
少年入朝,只凭一腔热血,可几斤几两别人一眼便知。
水溶咳了两声:“不是来安慰我的么?你这个样子难不成是要我安慰的意思?有点良心没有?”
又道:“黄院判是不是果真老了,给你开的药怎么不见效的?你刚才又心口痛了是不是?”
林宥吁了口气,“有用的,起码能睡的好些了。”
水溶没有再劝,只道:“我许你的那鸟儿就在这几日了,原也不用这么久,是路上鸟病了,下人不敢再走,怕全死了没法交代,等那鸟缓过来才慢慢来的。”
“好。”林宥点头。
“刚还未说完,你就急着打岔,折子不用你递,我早就递上去了,一本写不完,我写了两本才将事情说个差不多,疑点也尽说了。”
林宥吃惊:“你没写的哀伤点?最好泪撒折子,笔墨浸染!”
水溶对他危险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