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平怎么没在?”斯内普忽然轻声道,像是自言自语,但又不是,“你知道吗,雷古勒斯?”
她本该顺着斯内普的话把话题从兄弟矛盾上岔开,可她犹豫了。如果她现在把卢平的秘密捅给斯内普知道,他未来是不是就能躲过一劫?
阿波罗尼娅心念电转,只这么一晃神,手已经带动魔杖,施了一个“闭耳塞听”。斯内普有所觉察,不由看了过来。
“他来不了,因为今天是满月。”阿波罗尼娅背转过身,不让西里斯有机会看清她的口型,“莱姆斯·卢平是个狼人。”
有生之年能看到西弗勒斯·斯内普瞳孔地震的样子,也挺值的。
捕蛛事件虽然横生枝节,但终能圆满解决,离不开西里斯·布莱克先生赏脸。
雷古勒斯夹在哥哥与好友之间左右为难,自然是不希望闹大的;阿波罗尼娅就更无所谓了,她出手本也只求自保;而斯内普……斯内普正在生气,为莱姆斯·卢平。
凭着几年的交情,阿波罗尼娅大胆假设,斯内普脑子里应该正在转着什么念头,但她并不清楚他在盘算什么,也并不打算去小心求证——大抵是为了不让过度的怒火烧坏脑子,他还特意转向了另一边,不去看西里斯那张令他厌恶至极的脸。
事态要如何收场,端看西里斯要怎么做——当然,格兰芬多只是勇,又不傻。
“我送你回去,西里斯。”雷古勒斯主动说,扬了扬手中的两根魔杖,这个人选只能是他。
他有条不紊地用隐形衣罩住波特和佩迪鲁,又用“僵尸飘行”将两人控制住,最后给自己和哥哥一人来了一个“幻身咒”。西里斯注视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忽然道:“你长大了,雷古勒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你本来也很难看到我,哥哥。”雷古勒斯倒不见得有多难过,像是对今日的局面早有预料。
“但这不是正确的。”西里斯意兴阑珊,“你走错了路,你不该和他们在一起。”
雷古勒斯有一瞬间真的很想质问他一句“是不是只有格兰芬多有权规定什么是对错”,但他忍住了,在清凉的夜风里平了平心气。
“正确也好,错误也好,布莱克家需要我走这条路。”他一时也有些心灰意冷,“总要有人走上这条路。”
月光像轻柔的薄纱,将他和西里斯笼罩在一起。雷古勒斯忽然发现,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独处过了,心平气和地。
算了。
他想西里斯一定也意识到了什么,并且明白这种处境以及他们彼此的本性,是无法改变的。
他们曾经亲密得像是一把紧紧闭合的剪刀,现在这把剪刀正在慢慢地被操纵着打开,当他们离对方远无可远时,利刃就会轻而易举地误伤他人。
现在明白这一点,也好,总比往后付出更大的代价要好得多,比如人命,好歹今天死的只有蜘蛛。
雷古勒斯忽然希望禁林走回城堡的路要再长一点,今夜过后,他们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这样独处了,心平气和地,没有学院与立场的纷争,没有气急败坏的父母和崇尚“正义”的朋友,只有他们俩。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在长久的沉默前行后,在城堡合拢的大门即将吞没最后一丝月光时向哥哥道了晚安:“很美的满月,是不是,西里斯?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