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阿波罗尼娅在心里默默回答。
“因为我死过。”她说道,斯内普的脚步却猛地停下了,“怎么了?哦我是说,我小时候生过病,我曾经濒临死亡,我不会再——对此产生心理阴影。”巧妙地把“怕死”换成更委婉礼貌的用词,她可真是太棒了!
“统统石化。”斯内普干脆利落地抬起魔杖,阿波罗尼娅毫无防备,笔直地倒在柔软的草坪上,被斯内普拖到隐蔽处藏好。
“待在这儿。”他解下肩头的斗篷盖在她身上,转身大步向打人柳的方向走去。
鼻端传来清新的皂粉味道,她孜孜不倦地用洁癖pua了好友这么多年,终于潜移默化地取得了一些成果。这算是斯内普一点真心的见证,但阿波罗尼娅丝毫不感到高兴,她只觉得悲凉。
为什么她能改变的只有这些小事?
阿波罗尼娅短暂地沮丧了一小会儿,逼迫自己振作起来——她倒下时手里紧握着魔杖,而“咒立停”理论上可以终结一切无需特定反咒的可持续性魔咒和变形术的施展,阿瓦达索命咒这种一蹴而就的不算。
就是对施咒人的魔力和魔杖动作都有要求。显而易见,她现在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只好一点一点慢慢磨——魔咒说白了就是意志力的战争,幸好她的意愿足够强烈。
阿波罗尼娅挣脱石化咒时,已然月上中天。事态发展也如这轮明月一般圆满无缺,再无丝毫可挽回余地。
她一边狂奔一边飞速脱下校袍和底下的羊毛衬袍,和斯内普的斗篷堆在一处,魔杖压在最底下,随即纵身扑入草丛——蛇无需躲避打人柳,它只需勇往直前。
打人柳下战况激烈,狼人被卡在狭窄的密道里动弹不得,正拼命向前挣扎,而不远处两个学生也不好过——生死关头谁也没心思谦让,于是双双堵死在那个成人只能弯腰侧身通过的节点前,只好返身对敌。
狼人暂时还不了手,巫师们的攻击却是泥牛入海,反而像挠痒痒一般,激得狼人愈发兴奋。
蛇游了过去,抬高身体,尽可能远离狼人的脚,在它的小腿上咬了一口,咬了一嘴毛。见狼人摇摇欲坠地软倒下去,它也不再恋战,原路返回——路过那个长头发学生的时候,真想也给他来一口。
但是它忍住了,它飞快地脱离打人柳的范围,在草地上打了个滚儿,呸掉嘴里的毛,顺利地在一株杉树的树影里完成了实战状态下的阿尼玛格斯变形与还原。
阿波罗尼娅被冻得打了个喷嚏,敏锐地发现她的东西被人动过了,但是一样都没少——没有缴械,说明对方没有恶意,或者实力远胜于她。
她不动声色地披上衣服,最后胡乱裹上斯内普的斗篷,装作刚刚夜游至此的模样,静待这场群像大戏的主角们现身。
满身狼狈的斯内普最先从打人柳下的密道钻出来,见她好整以暇地等在这儿,倒也没有十分意外。而阿波罗尼娅吃不准那个神秘看客到底是谁,如果是邓布利多,那她趁早省省心别演戏了,一时竟相对无言。
“鼻涕精!”詹姆·波特跌跌撞撞地跟着爬出来,“你用了什么黑魔法?你把莱姆斯怎么了?”
“怎么?”斯内普讥讽道,“你这是在怪我吗,波特?在满月结束之前,卢平并不享有人权,何况他刚才的确做出了攻击行为,天亮之后,就可以和布莱克一起打包滚出霍格沃茨。”
“他不会的!”詹姆·波特自知理亏,“西里斯他只想跟你开玩笑,谁知道你会当真?我们哪次不是恨不得把对方的头打掉,你为什么会当真?”
“哦,你们不觉得我会当真。”斯内普冷笑连连,“那你为什么还会来……救我?”说出那个词令他神情一阵扭曲。
詹姆哑火了,这件事的确是他们做得不对,他不得不承认。但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斯内普猝不及防之下直面狼人,扭打中险些被咬到,还在密道里被狼人追得屁滚尿流,他怎么这样冷静?
他们哪怕以动物形态和卢平相处,刚开始都紧张得心脏“砰砰”跳。
“校长室见吧!”斯内普抬脚就走,露出身后隐在树影里的阿波罗尼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