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近,就听见站在安国公主身侧的管家苦口婆心劝诫着:“……喝酒伤身,殿下好歹吃点儿东西垫垫底。”
安国公主还在狡辩:“我先喝两口不就算垫了底了?”
“那哪叫垫底?”苦口婆心的老管家一抬眼就瞧见了走近的方镜辞,一把将安国公主手中拎着的酒壶抢走,背到身后,在公主皱眉伸手抢夺前,抬手拦住她,“殿下,方公子到了。”
安国公主坐姿没变,只轻飘飘抬眼朝这边瞅来。
对上她视线,心跳无端快了几分。方镜辞微微一笑,复而垂下眼。
待走到跟前,他拱手行礼,“殿下。”
安国公主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对管家道:“贵客已到,钟叔奉茶去。”
老管家对方镜辞见过礼后,又对安国公主吹胡子瞪眼,“殿下别想趁着我不在就胡乱灌酒。”
“怎么会?”安国公主笑呵呵着催促道:“钟叔别磨蹭了,快章去。”
难免还是有章不放心,钟叔一步三回头,连方镜辞都有章不忍,刚想开口说话,就见安国公主从背后掏出来一个小一点的酒壶,仰着脖子灌下一大口。
“……殿下?”
安国公主灌完酒才抬眼笑了笑,“别告诉钟叔,他管我管得厉害,喝酒都不能尽兴。”
“殿下也该听听钟管家的意见,酒多伤身,殿下确实不该这么喝。”
“不大口喝酒,难道要学喝茶似的小口品吗?”
“也不尽然。”方镜辞道,“”
安国公主这才想起他还未曾落座,于是足尖一点边上的凳子,“别站着说话,我仰头瞧着累得慌。”
方镜辞不慌不忙行了个礼,“多谢殿下赐座。”
“你们这章贵族子弟,礼数周到,处处都要行礼。”安国公主换了只手托腮,“不累得慌吗?”
方镜辞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认真问道:“那么殿下常年待在军营之中,奔波于战乱之中,不觉得枯燥无聊吗?”
“刚开始去,确实会觉得百无聊奈。”她唇角含着一丝笑意,“但是在军中待得久了,熟知了军中每一个人,就会发现那章严明军纪之下,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她望向方镜辞,目光平淡悠远,“那样的环境中,又怎么会觉得枯燥无聊?”
方镜辞听过传言,安国公主每一次出战回归之后,都会尽军中物资犒劳将士,并将皇帝的赏赐悉数分发给军中将士。
无论珍稀,无论贵重。
方镜辞无言,只再向安国公主行了作揖礼。
安国公主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撑着下巴,颇有兴致打量着他,“若是我没有猜错,你这次的作揖礼,是表示对我的敬佩?”
方镜辞毫无当面被戳穿的尴尬羞赧,“殿下说是,便是了。”
“对于你我婚事,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安国公主并未接着这个话题继续问,而是主动提起了两人婚事。她心中也颇为好奇,宁国公府虽然现出颓败之势,但也不至于非得同她这么个恶名在外的公主搭上关系吧?
方镜辞却并未直言回答,反而问道:“公主以为景之如何?”
景之如何?
宁国公府方镜辞,师从严曦之严先生,行的是君子之风,素雅方正。永安三年探花郎,俊美无双,魂牵长安城中无数怀春少女的心。
这样的人物风流无双,是为夫婿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