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说……靖南王有谋反之意?”平遥城总兵梁克进不惑之年,当年也曾跟随安国公主将北魏铁骑赶出大庆疆土,后来大庆安定,他便到了平遥城做总兵。此时听闻安国公主所言,顿时一惊。
安国公主神色淡淡,无喜无怒,“我只是猜测,算不得准。”往年靖南的赋税都按时上交,虽然也曾闹过要求减免部分赋税,但总归没有拖欠。如今征税时间已过,靖南却迟迟未曾将赋税补上。
“你与靖南相邻,可曾听到过什么风声?”安国公主浅尝了一口热茶,眉心微微皱起。
梁克进也微皱着眉,“说到风声……末将的确听到过一章……”
“是什么?”犹豫一瞬,安国公主还是将茶碗放置于桌上。
“有传言,靖南王这几年私下里招兵买马,于靖南养兵屯兵。”
安国公主杏眸微眯,“消息可属实?”
梁克进苦笑,“倘若消息属实,末将早就上报朝廷了。”朝廷任命他为平遥城总兵,除了他曾跟随过安国公主,立马不少汗马功劳,想来一是为了让他镇守平遥,让靖南有所畏惧。二是为了让他随时监视靖南的消息。
“你没派人去靖南查一查?”虽然梁克进只在她手底下待过一段时日,但她也算对他知晓一二,按照他的性格,得知这样的消息,又怎会不派人去打探虚实?
“怎么没派人?”梁克进又是苦笑一声,“只可惜我的人去了靖南,竟什么消息都探查不到。”
安国公主微微好奇,“是你挑选的人办事不利,还是靖南防守太严?”
“我的人绝对不会出岔子!”梁克进仿佛容不得质疑,急忙澄清道:“但他们回报说,也未曾觉得靖南防守森严。”
像是怕安国公主不信,他又道:“他们还曾夜探靖南王府,但除了知晓靖南王强娶了一位如夫人外,其他什么消息都未得到。”
安国公主食指轻敲几下桌面,“水至清则无鱼。越是什么都查不到,反而越令人怀疑。”
梁克进摇头道:“只是空口无凭,末将什么都不曾查到,自然也无法向朝廷禀报。”
“也不算空口无凭。”
梁克进猛地抬头望着安国公主,“殿下的意思是?”
“靖南紧邻北魏,这几年靖南王与北魏私下交好,也算是人所皆知之事。”
梁克进眼底的惊怒交加,“殿下是说……”
“只愿是我多心。”安国公主眉心微不可见蹙了一下。
梁克进道:“还请公主殿下放心,我会时刻监视靖南动向,一旦察觉到靖南有忤逆谋反之心,立即上报。”
谁料安国公主却突然问道:“你确定能将消息传到长安?”
梁克进惊了一瞬,下意识道:“末将对殿下……”
“我并非怀疑你对大庆的忠诚。”安国公主淡然道:“只是靖南王一旦有谋反之心,平遥就是他所需攻破的第一道关卡。”
“殿下的意思是?”
安国公主思忖片刻,“靖南王空有一身勇武之力,却没谋略脑子,他既然敢反,想来手中也是有什么必胜的把握。”
“我所受制约颇多,许多事无能为力。尤其不能探查靖南消息,因此对靖南之事知之甚少。”话到此处,她终于忍不住叹息一声,“只怕终将成为一大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