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下巴便被徒然伸过来的纤纤玉指抬起,目光也不由自主瞧着对面之人。
“驸马既然不喜别人的目光落于我身上,为何此时独处,却仍旧不瞧着我?”安国公主唇角还挂着浅浅笑意,眸中含着戏谑。
方镜辞心中微微一震,满心都只有一个想法——她竟然瞧出来了。
偏偏安国公主像是为了瞧清楚他脸上神情,还微微凑近几分。
抵在下巴上的手猛然被方镜辞反手握住,他的目光又轻又浅,却又仿佛海上风暴来临前的宁静,“殿下知道了?”
安国公主微微偏着头,眼底含着打趣,“我又不傻,为何你会觉得我瞧不出来?”
几乎从初见撑伞之时起,尽管他的眼神克制,举止守礼,可行事却处处显出了几分独占的意味来。
那时她便隐隐有所察觉,只是觉得无伤大雅,便听之任之。
“殿下既然知晓,又是如何看待的?”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又在下一瞬担忧弄疼她,猛地松开。
方镜辞眼底显出几丝懊恼。
一直以来,他习惯克制,惯于压抑,即便在蔚县亲口吐露自己多年心意之时,或许平遥城相遇之时,都未曾将心底那份阴暗的独占想法吐露半分。
安国公主是大庆的安国公主,一颗心中装满了家国天下,能分他半寸余地已是此生难得,他着实不该再生出半点多余的妄想。
只是一想到,除了他,还会有数不清的人,与他抱有同样的想法,他便会生出一种想要将她藏起来、让所有人都看不见、唯有他一人能与之独处的冲动。
这份冲动,在她的目光不单单只是注视着他一个人的时候,到达了顶点。
欲罢不能,却又只能生生克制着。
她是大庆的安国公主,为大庆而存在,自然不能独属于他一个人。
只是在这份克制之下,偶尔又会涌出一份妄想——期待她能察觉自己的心意。
可察觉之后,她又将会怎么做?
话问出了口,他却突然恐惧起来。
握着的手微微卸了力道,微微垂下下来。
只是不等彻底垂落下来,便被安国公主一把握住。
“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