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呀,妈妈呀,孩儿已长大……”
任天行记得有一次,他生病了,发烧了,山里边人,每家每户都用土方子,打荷包蛋,然后在烫屁股蛋子的热炕上,被子捂起来,出一身臭汗,保证体温正常。
妈妈用额头贴着他的前额,试了试,她知道,不怎么烧。然而却说:“额的娃,发烧厉害呢,额打两个荷包蛋,发汗(出汗)就好了。”
那个滋味真叫一个香啊,热气腾腾的。缺吃少喝的年代,逢年过节桌子上才有的。
妈妈啊,你别走啊,你去哪儿?妈妈呀,妈妈。
他使劲的用手抓紧妈妈,使劲的喊着,仿佛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然而却毫无应答……
他看见妈妈慢慢推开门,走进来,到床跟前,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头。
“逃娃,妈妈走遥远遥远的地方了,妈妈走了,逃娃……”
他看见妈妈佝偻着背,慢慢离他而去。
“妈妈呀妈妈,你别走啊,撇下逃娃,逃娃想您怎么办啊,妈妈,妈妈……”
他拼命的拍打着,使劲的用手去拉,可是浑身无力,拼命的叫卖……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大约凌晨五点,噩梦惊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看见他的手紧紧抓住龙丽丽的手,使劲的攥着,还没松手。
龙丽丽吓得在床一角处,傻傻的呆着,脸色难看极了。
“天行哥,你怎么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晚上,不是打人家,就是使劲的用手抓人家,一夜都是这样,怎么啦啊?”
龙丽丽一边说,一边紧张的神情恢复了。顺势躺在床上,头依偎在他身旁。
“天行哥,怎么啦?你都一天一夜没说话了,挺吓人的。”
“丽丽,我怎么到床上睡呢?”
任天行惊奇的问着丽丽。
“还问呢,差点把我累死了,看起来你挺瘦的,死沉死沉的……唉,不说了。”
“天快亮了,我买点早点去。你都没怎么吃饭。”
龙丽丽一边起床,一边穿上鞋子,当然,衣服都没脱,或许是男女之间不方便,或许是怕他在梦里图谋不轨。
龙丽丽出门后,他强打起精神,艰难的起床,去洗手间了。
没多大一会儿,龙丽丽拎着油条,鸡蛋,水煎包,豆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