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岭哪里肯过去。陈争将扑过来的女人拦住,“陈女士,你应该不想因为袭警而去警局报到吧?”
“我还怕什么袭警!”陈君已经在慌乱中口不择言,拿着随身包猛烈地击打陈争。陈争抓住她的双手,将她制服。她狼狈不堪,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哇哇大叫。
陈争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和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同,从这一系列言行来看,她可能患有狂躁症等精神上的疾病。
肖岭已经吓得不会动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疯子一般的母亲。妈妈是个将职场和家庭都经营得游刃有余的女人,也是她的榜样,她很希望自己成为社会人之后也能像妈妈一样。但此刻,她像是被妈妈尖锐的哭声迎头泼了一盆冰水。
警车赶到,陈争检查过搜查许可后出示给陈君。陈君疯狂地扑来抓扯,陈争没让她得逞。分局刑警暂时控制住了失去理智的陈君,陈争和痕检师一同进入肖家。痕检师嘶了一声,“这味道也太浓了,这是用了多少?”
在鲁米诺的作用下,肉眼看不到的血迹展现在众人面前。客厅的沙发和地板上有大片血迹,而这里也是消毒水味最浓郁的地方。
肖岭捂着嘴,眼泪再也忍不住。而陈君看到那发光的痕迹,终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刘坪镇警方接到孔兵的联络后,立即将现场勘查到的痕迹、dna样本送到北页分局,痕检师在肖家找到一根未被清除的白发,经比对,与无头尸的dna吻合。被害人的身份确定,正是肖岭的爷爷肖康齐。而楚子里的两种足迹尺码和肖家的男女鞋尺码一致,只是陈君和丈夫肖科恐怕已经将抛尸的衣服鞋袜处理掉,暂未找到鞋纹相同的。
陈君正在医院接受治疗,肖科却手机关机,不知所踪。
“知道事情败露,丢下妻子女儿跑了呗。”鸣寒将一杯热咖啡递到陈争面前,“喝吗?”
陈争扫一眼,“你喝过的?”
鸣寒笑着将杯子收回去,“嫌弃啊?那我自己喝。”
陈争看他一副准备出发的架势,问:“上哪去?”
“刘坪镇。”鸣寒拉好上衣的拉链,“在家里杀人,却在刘坪镇抛尸,而且不是当天抛的,昨晚你不是给肖家打过电话吗?我怀疑肖科和陈君就是受到那通电话的刺激,不得不临时转移尸体。他们要是不转移的话,尸体应该不会这么快被找到。”
陈争说:“肖家的老家就在刘坪镇。”
鸣寒点头,“所以我怀疑,前天晚上这对狼心狗肺的儿子儿媳杀死老父亲之后,连夜把尸体藏在老家。反正老家的房子一年半载也不会有人去。你那通电话对他们来说很突然,虽然当时我们完全不知道肖康齐已经出事,但是他们会以为警察已经找上门来。只要知道他们老家在刘坪镇,就必然会去老家查,那就只能转移尸体了。”
对肖科的追踪正在进行,他在竹泉市一家医疗器械公司担任中层,陈争来到该公司调取出勤记录和监控,发现他昨天下午点多才到岗,助手说他上午外出谈生意,但谈的什么生意,助理也说不清楚,被问得多了,助手竟是急出满头大汗,说自己就是个新人,不敢过问上司的行踪。昨天下午点,肖科在公司待了不到两个小时,又离开了,看上去脸色很难看。而今天,肖科根本没有出现。
肖科的上级对警察的造访十分惊讶,得知肖科可能涉及刑事案件,更是满脸不信。“你们肯定是搞错了,肖科这个人我清楚,他还没结婚时就来我们公司工作,有头脑,也很勤恳,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品绝对没问题!”
这位上级还说,肖科在公司是出了名的顾家。他们这种行业,免不了会进行一些面子上的人情往来,男女关系也比较复杂,但肖科很爱妻子,从来不和其他女人有任何过余的互动。要不是因为这一点,他不止停留在中层,早就升到更高的位置了。
不过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就在这位上级给肖科的人品打包票时,警方在车库的监控中看到,今天上午点多,他的车被根本没有来上班的肖科开走了。
上级的脸色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肖科开着上级的车跑路,目前车还在函省境内,已经开到了洛城附近。
看着那熟悉的地图,陈争唇角不经意地压了压。这个案子发生得比较突然,竹泉市警方和周边其他城市的兄弟单位合作没问题,但打通和省会洛城的关系,就有些局促了。
要说北页分局里有谁和洛城熟,那自然是陈争。
孔兵咳了声,“陈老师,你看这个……”
时间紧迫,而且警方不知道肖科去洛城的目的是什么,他如果只是跑路,那么经过洛城就不是什么好选择。怕就怕他在极度惊慌的情况下,想去洛城这种大城市搞事,或者受到某种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