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初夏一惊。
很漂亮的一张脸。
像是女娲用尽一生心力雕琢出来的精致。眉如远黛,双眸狭长,柔和的脸部线条像是用柔软的羊毫细细勾勒出的,半垂着的睫毛轻轻颤动,长而卷,像扇子。
楚初夏下意识向那人脖颈处看去,甚至小心地伸出手在突出的喉结上按了按,是个男的。
“咳咳咳”哪想到她轻轻的触碰就让男人发出连串的咳嗽,她被吓得手一缩,那声音细细弱弱的,如果不是她看到那个人的嘴唇正努力地张合,都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救救救我”他在向她求救。
秀致的鼻梁下,嘴唇的形状也漂亮。唇珠饱满,唇瓣微翘,似娇嫩的玫瑰花瓣,但是那嘴唇现在干裂得不行,本应饱满柔嫩、娇艳欲滴的嘴唇此刻布满了裂纹,楚初夏愣愣地出神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回应他,她凑到男人耳朵边,“好的好的,我会救你,我带你去我家。”
楚初夏不知道这人在这里躺了几天,人在严重脱水的情况下是不能立即喝水的,她用指腹沾了点水,涂在男人的嘴唇上。
水渍终于缓解了嘴唇的干裂,男人似有所感,轻轻张开嘴唇,在对她回应。
突然感觉到手指一阵湿润,楚初夏惊讶地抬眼,“欸欸欸,不可以不可以舔我”也许是出于对水源的渴望,男人竟然无意识地将她的手指含住了。指腹被他包在湿热的口腔里,小口小口地吸吮,甚至舌头也勾过来了,他的舌头也好嫩。
在山里长大,闲了就四处找人找狗打架,一向无忧无虑无惧的楚初夏,生平第一次对某个人犯了难。
她也没办法甩开他,毕竟他看起来,太柔弱了。
朔宁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
那天他好像就在路上走,被一只猫咪吸引到小巷子,下一秒就被人绑上了车,无论他一路上怎么询问或是讨好,那辆车只顾闷头向前开。终于被他找到了个空隙,他积蓄已久跳下车跑掉,他的身体体能本来就很弱,小时候在学校里常常因此被别的小男孩嘲笑,不过可能是身体也意识到了正处于危难关头,竟然也不知疲倦地跑出好长一段距离。跑进山里,在树楚间没有方向地狂奔一阵,快没力气了,于是选了棵还算牢靠的树,手脚并用地爬上去。
他伏在树枝上,看到几个黑衣人就在树下的这片空地上商议着什么,最后终于选了个方向继续追赶,终于懈了一口气,然而他清晰的记忆也终止于此,后面的经历就过于迷糊了,以至于什么时候从树上掉下来的都不知道。
周围似乎有人来来往往,但是没有一个人为他停留。
直到楚初夏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