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者,不上台面,有悖人伦,是为异类,是为妖魔。
纵然前朝有过男后,帝后同治天下,有过一段佳话。
但故事最后,男后下场凄惨至极,被继位者活活焚烧至死。
纵然不知道衣着华贵的两位公子的身份,乍然间听到这么一件大事,在场的人纷纷低下头,心脏跳得几乎跃出喉咙,唯恐被牵扯进去。
方宥丞终于正视边上的两人,转头对身旁愣住的花前不耐烦道:“还不快去!”
他笃定的赶人语气直接跳过了询问,月下壮起胆子想要更仔细询问要求,还没开口,已经被花前捂住了嘴。
繁花里是有小倌的,但他们藏匿在阴影里,鲜少露面于台前。
这声势浩大的发言岂是真为了寻人伺候?见惯了人心的花前忙道:“两位公子稍等,我们这就去寻人。”
说罢极有眼色地拉着月下出门,出了门见舞姬和琴师还傻傻愣在那,又匆匆忙忙踏进房来把两根木头拉走。
门吱歪一声合上,房内只剩两人。
独自面对着方宥丞柏若风后知后觉不对劲,他站起身就想跟出去,“诶!怎么都走了?起码留一个陪我啊。”
手臂被人从后方拽住,柏若风站住了脚,再没法脱身。
身后的方宥丞冷怒问:“留一个陪你?”
“是啊。”柏若风顿了顿,笑着回头,漫不经心道,“毕竟我又不喜欢男的。”他说话的语气,大概就和说‘毕竟我又不喜欢吃咸豆腐花’一样随意自然。
他试图推掉手臂上的手,可越推,那铁爪收的越紧。
明明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空间该是显得很宽阔才对。可柏若风莫名觉得比方才的空气还要令人窒息些,他放弃了和手臂上的手较劲。
方宥丞看着他的眼神太过热切,像匹盯着根肉骨头的狼。
明明对猎物馋得不行,但是没有主人的允许,迟迟不敢不敢伸爪子,也不敢露出利齿,只敢睁着眼在那没威胁地、温顺地、哀哀地叫着,甚至没敢妄动。
那眼神带着渗透空气的热度扫来,柏若风心脏刹那间漏了一拍,滚烫的热度从被抓住的小臂开始散开来,缠绵地烧到身上,要密不透风地裹住他整个人。
直到这时,柏若风才知道,眼前的狼对他有所求。本以为只是不慎一脚踩进危险的范围边缘,不料他才是漩涡中心。
方宥丞凑得近了些,“若风,我……”他喉头动了动,沉默了。
“你什么?”柏若风眼皮一跳,抬了抬下巴,示意方宥丞说下去。
他问得很直接,做事向来这样速战速决。这种作风平日里叫方宥丞很是欢喜,现在却如此痛恨,毕竟有的话还没说出口,却已经能从柏若风的态度里窥见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