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可是你藏在墙里的文件已经被处理了,”陈玥已经在这儿住了一段时间,她清楚陈肆此行的目的,好言劝道,“阿肆,你该回去,别再回来了。”
陈肆的耳朵微动,她疑心大起,探究地看着陈玥:“我手里就那么一个铁证据,已经交代出去了。”
“郁贺兰对你好吗?”陈玥转而问道,她牵起陈肆的手说,“应该是好的,难得见你冬天穿这么厚,人胖了点,手也是热的。”
“我们只是暂时搭伙,不算结婚,”陈肆抽出自己的手,还是把烟掏了出来点起来一根,面色恢复平淡,“她是好,好得像我的亲妈一样。”
“好,那就好。”陈玥的笑深了几分,她沉默半晌,从枕头里掏出厚厚的文件袋。
“这几十年,我寻了些别的东西,有些或许对你有用,有些我就看不懂了,”陈玥把文件递给陈肆,陈肆正要接过来,陈玥又攥紧了说,“阿肆,你想清楚,你本就不适合参与这些事,既然郁贺兰对你好,不如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下去,这些东西你可以拿着自保,别再和陈玄过不去了。”
说完,陈玥松开手说:“既然你叫我奶奶,阿肆,我也把你当作唯一的孙女。”
陈肆打开看了看,这比自己找到的东西更多、更全,疑虑刹那间变成歉意,她迅速掐灭了烟:“奶奶……”
“你是谁?”病房门忽然被打开,陈肆回过头去,来人还没踏进病房就被咣地一声打晕,只剩郑情站在门口活动着手腕。可他已经打开警报器,整个楼层发出聒噪的警报声。
陈肆迅速将文件袋揣进怀里:“奶奶,跟我走。”
“我瘸着一条腿,走不了,”陈玥把拐杖放到一边,一脸疲惫地坐回病床上,“你和你的朋友快走吧。”
陈肆迟疑片刻,招呼着郑情就跑。郑情跑到楼梯口时回头看了一眼,楼层里只窜出来三个人追她们,她停下脚步说:“只有三个人,打得过。”
“等会儿就有三百个人来了,”陈肆着急地扯住郑情的胳膊,“别惦记你那朋友了,她死了。”
越是往楼下跑,追她们的人越多,可恰巧警察也到了,这些人顾不得两边,尽数退了回去,陈肆趁机带着郑情回到车上,迅速启动车子。
看郑情消沉地坐在副驾驶上,陈肆乐呵呵地安慰道:“往好处想,人没救出来,你也不用和许婧文上床了。”
郑情脸色凝重地看着后视镜里的景色出神,大概过了一分钟,她后知后觉道:“那几辆车是在追我们吗。”
“在这个城市里没人能追上我。”
郑情只见窗外的景色越退越快,身下的车子像是要飞起来,她提醒道:“前面是红灯。”
“哪里有红灯。”陈肆加快速度窜过十字路口,郑情回头望过去,那几辆车也跟着闯了过来。
“别看啦,到前面他们就不敢追了。”陈肆将速度提到最高,前面是一段下坡的急转弯,她硬擦着车道边缘甩过弯道,车身磨着路边的安全护栏发出尖锐的噪音。
郑情被甩得失重,她坐稳后才去看后面的车,他们显然被陈肆吓到,果真不再追了:“厉害。”
陈肆好久没开车走这条路,手上生疏,听着声音她就知道郁贺兰的车肯定被磨花了,估计侧面得被撞到凹进去,她手心里直冒冷汗:“先别夸我,你记得告诉郁贺兰,就说这车是你开的。”
陈肆把郑情送回去,她回家洗干净身上的烟味,把陈玥找来的东西研究了一遍。她从文件袋里掏出一张磁盘,看了里面的东西才知道唯一的孙女代表什么,几段视频里断断续续记录了陈子桦杀人的全过程,视频的视角离陈子桦不远,但只有陈子桦露了脸,陈肆怎么都看不清陈子桦身边的人究竟是谁。
陈肆完全没有意外收获的惊喜,她看了几遍,血呼啦的场景让她直犯恶心。
陈玥蛰伏几十年,搜罗到这些东西不奇怪。陈肆愿意相信这是一个将死之人的善意,起码这些东西在自己手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藏起文件袋后,才开着破烂不堪的车到郁贺兰的公司。
“这么早就回来了,”郁贺兰本来在忙,看到陈肆来了,她放下手中的事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
陈肆跨坐上郁贺兰的大腿,她垂下脑袋靠在郁贺兰肩膀上,闻着郁贺兰身上的味道说:“想你了。”
“想我就对了,不想我还能想谁,”郁贺兰骄傲地扬起下巴,又娇哼一声,“我把我最喜欢的车借给你,我自己开旧车来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