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问望着张书记那副我早已洞察一切的眼神,觉得此人想象力过于丰富,但话还得说清楚。
"挑衅与否我不清楚,不过张书记,你现在抓错人了,还玷污了那位姑娘的名誉,你说该如何解决呢?"
他没兴趣和张书记过多纠缠,有些话不宜在此直言,不过秦天问的言辞中明显带着索偿的意味,他相信张书记不会听不出弦外之音。
"所以我请李厂长来作个见证,回头我请你吃顿饭,剩下的问题饭桌上我们再详谈。"
张书记从不做无准备之事,这次请李厂长前来,既是威慑,也是预先安排的对策。
街道办主任的位置,如果不行,那就另寻他人吧。虽然他的下属平时做事还算谨慎,但这回捅的篓子实在太大,
不然他这个书记也不会得知此事,因此上级必定会派人调查,如果不果断处理,恐怕到时候会牵连到自己。
不过在放弃他之前,必须让他先向秦天问道歉,等把秦天问打发走,他的厄运也就降临了。
"对了,还有中午冒犯你的那位,我也带来了。这些年他尸位素餐,今天让他亲自向你道歉。"
说完,张书记向下属使了个眼色,街道办主任心领神会,立刻毕恭毕敬地走了过来。
尽管脸色不太好看,但在需要讨好的时候,他从不吝啬奉承,否则他也不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得如此稳固。
行礼如仪,他看起来十分恭敬,与中午趾高气昂的模样截然不同。
"对不起,我中午做错了,恳请你这位同志宽恕我。"
他语气低沉,虽然是道歉,但从他的眼神中仍能看出一丝怨恨一闪而过。
这家伙满腹怨气,怨恨娄董事和许大茂的轻率,也怨恨秦天问和秦京茹的保守,然而这些都只是外因。
他从未想过事情为何会演变成这样,其实根源在于他的贪婪引发了这场灾难。
"小秦,事情已经发生,唯有尽力去补救,何况张书记如此诚恳,你就大人大量,原谅他吧。"
李厂长此时也出言劝解,毕竟他是秦天问的上司,往后少不了打交道,他的话语自然具有分量。
三人口中,两人求饶,一人调解,不得不说这番操作颇为巧妙,但秦天问也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
若只是张书记带着街区事务的主管上门,他根本懒得理会,如今感受到压力,他知道这区必须顺从。抬头,他瞥了李厂长一眼,此时李厂长也在不停地向秦天问使眼色,其意不言而喻。秦天问心知肚明,却假装犹豫片刻,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张书记如此诚恳,那我们就暂且放下此事,不过他——”“我明天就会提交报告,做出这种事情,他应该明白自己已不适合此职。我会挑选一个更有能力的人接替他。”听到秦天问打算大事化小,张书记连忙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议。街区里有许多部门,每个部门又有多个主管,看似风光,实则在医疗界的地位和实际权力相去甚远。况且,张书记并非愚笨之人,秦天问与他周旋这么久,除了挽回面子,其实是在索求利益。一旦事情解决,派一个更胜任的人去对接,对双方都有利。他的心思盘算得巧妙,秦天问是轧钢厂的管理层,而李厂长背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与这样的人结仇并无实质益处,此时悬崖勒马,还能与对方建立友谊。毕竟,这个街区部门的主管对他来说,不过是几年的过客,舍弃也无妨。六十年代或许没有未来的残酷,但若德不配位,随时可能垮台。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话适用于任何时代。“书记,您不能这么做,我追随您多年,就算没有功,也有苦劳啊!怎能因这次失误就将我扫地出门呢!”当张书记和秦天问达成共识时,旁边的街区部门主管听得分明,再也无法忍受。他本就懊悔不已,原以为此事后必然受罚或降职,没料到张书记竟如此决绝,是要彻底剥夺他的职位。为平息风波,就这样牺牲他这个负责人,这决策的确果决,但若上级真来调查,也不会牵连到张书记。因为他始终表现得谦逊,从请李厂长来,到向秦天问道歉,再到他的内心活动,说他是笑面虎都不为过。这种人要么不动手,一动手便是石破天惊,尤其是在政界混迹,图谋的都是长远的利益。“如果你想体面些,就回去写辞职信,我会帮你转交上级。否则,别怪我不念情分。”
张书记望了一眼他曾经的下属,深知此人已无法留用,谣言的力量不容小觑,前车之鉴就是钢铁厂的厂长和书记的垮台。他可不愿重蹈覆辙。
"书记,我——""不必多言,你的解释我不感兴趣。"
张书记摆摆手,对他的辩解毫无兴趣。在扶起秦天问的同时,他对这位正直的人多了几分敬意。
能屈能伸,该强硬时强硬,该谦逊时谦逊,这位张书记让秦天问心中暗暗赞叹。
然而,既然主要问题已经解决,秦天问当然不会放过许大茂和娄董事。尽管娄董事只是暗中推波助澜,但他毕竟是许大茂的岳父。
"书记,我听说高层有些动静,你看我们是否——"
秦天问瞥了张书记一眼,心头已经有了打算。他是个记仇之人,恩怨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