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织田作本人,会想要复活吗?我想听实话。你是他的朋友,你最了解他吧。”
“他大概,”我按下了免提,坂口安吾的音量瞬间扩大。“……不想。”
“谢谢你,坂口先生。”我挂掉了电话,轻声说道,“这么肯定的话,那个叫织田作的人,应该是经历了很绝望的事吧。对吧,太宰?”
太宰乖巧地看着我,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
“织田作?”
“没什么。晚上想吃什么?晚餐我们要早点吃,天黑了就看不到洗碗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发,他的发质偏软,发尾微卷。我突然觉得让他像这样再重新长一遍也挺好的。
“蟹肉罐头和茶泡饭!”
不去当黑手党,而是去学校接受正统的教育,把他交给雄英高中的校长根津先生抚养——这个念头只维持了一秒就被我打消了。
“就知道吃蟹肉罐头,吃多了夜里肚子又疼。”
“我不怕疼!”
事实上,当天晚上,他大吃一顿没有任何异样,反倒是我,小心谨慎却发起了高烧。
脑袋沉得厉害,像是有千斤重。乱步和陀思的脸不断地在我脑海里浮现,他们在吵架,嘴动得非常快,但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一并出现的,还有织田作,但是因为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因此织田作在我的梦里,就是一团写着名字的马赛克。
渐渐的,我还梦到了星奏外公。外公牵着我,在黄昏时分第一次带我走过横滨的长街。
“清溪啊,以后你一个人走这条路,也绝对不可以退缩。”
“不要怕,不要悔。只管往前走。”
心里一惊。
我睁开了眼睛,眼前是太宰放大的脸。
“清溪溪,你发烧了,好烫啊,都快熟了,加点酱油就能吃了。”
“……好像是的。”
他鸢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然后倾身,将冰凉的额头贴在了我的额头上。
“真拿你没办法啊。”
我在恍惚间,想起很多年以前,依然是在这个房间,依然是我和太宰。
他半夜发高烧,我也像这样,将额头贴在了他的额头上,也说着:“真拿你没办法啊。”
我们在交错的时光中,各自生了一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