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柄,思及先前审吴宗勃时,他所言的话语,萧彦握有叶忠的把柄,故以此相要挟,令他不得不替自己办事。若说是为了收入囊中的两万两白银,他不会。军中之人虽都穷得很,但为了银子枉顾出生入死的兄弟性命,叶忠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
把柄,令叶忠不得不违背本心,替萧彦办事的把柄,那只能是十二年的旧事了。
内堂很近,与外头西市的热闹繁华形成鲜明对比。王辞见对方面色不佳,且久不应声,开口缓缓问道:“卫将军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若需沈姑娘先前买过的那种医治外伤的伤疮药,小店也是有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提及了沈鸢,卫驰沉到极致的脸色稍缓:“不必。”
顿一下,似想起什么一般,问道:“是和先前给沈鸢的药,一样的方子吗?”卫驰沉吟许久,忽地开口问道。
王辞愣了一下,没想对方会有此一问,先前沈鸢来时,确曾买过医治外伤的药,当时他并未多想,只当她为掩人耳目,今日卫驰忽然问及,王辞细细思忖片刻,而后点头。
沉默片刻,再开口时,面色和语调终于有了缓和:“她在白鹤镇如何了?”
“卫将军放心,王某皆已安排妥当,”王辞缓缓说道,话毕,又转身拿起桌上纸笔,低头写了住址,递给卫驰,“这是他们在白鹤镇的住址,卫将军收好。”
“有劳。”卫驰接过字条,抱拳行了个军礼。
“往后若有其他消息,或是有需帮扶之处,王掌柜可直接派人到将军府传话给我,”卫驰抬脚转了身子,“军中有事,我先行一步,告辞。”
王辞拱手:“告辞。”
……
正值亭午,天色透亮,头顶艳阳高悬,卫驰却觉心中却如被大石压堵,憋闷得很。
段奚守在外头,见将军黑沉着脸出来,便猜到几分结果,他心中自也不好受,别说将军,镇北军中敬重仰仗叶忠之人,不在少数,若当真是他,该有多少人难受憋闷。叶忠,当真是叶忠吗?
“你即刻回营,点一队人,将叶府四周团团围住,盯紧。”卫驰冷冷开口,下得已是死令。
明日便是除夕,团圆的日子,想起幼时,父兄过世的第一年,当时他孤苦无依,终日沉闷不语,便是叶忠将他带回府上,留他在府中过的年节,也是他至今难忘的一个除夕夜。
“若府上之人静待府中,则先按兵不动,等我命令。若有任何想跑的预兆,即刻将人扣了。”
叶叔,当年您留我过了一个除夕夜,如今,我便还你一个罢。
段奚抱拳:“属下遵命。”
头顶的太阳西移一寸,烈日下的黯淡阴影浸入男人黑沉的眼,卫驰抬头,看了眼天边金黄的光霞,不知为何,忽然就想起了沈鸢。
西市街尾,段奚的马疾驰而出,卫驰亦手握缰绳,翻身上马,却未即刻策马而出,只原地踏了几下。心底犹豫了一瞬,很快便有了决断,手中缰绳轻甩了下,直朝北城门而去。白鹤镇距上京并不算远,以他的骑术,一路疾驰,薄暮之时,便能到达白鹤镇了。
越是思绪杂乱纷扰之时,他越想找一方清明之地静待片刻,
沈鸢。
此刻,他什么都不愿多想,就只想要见见她。
作者有话说:
上章末尾稍微修改了下,下章两人得见面了,再不见面的话,我连评论都快没有了,哭唧唧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