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没有,他现在的头风症时常发作,宛如疯了一般,若他知道,早就派人把他带回来了,何必等到今日,让自己如此受苦受难,原本此事交给了礼部,想寻遍名医为陛下医治。安妃解释着她所知道的内幕。
这与宋琲自己调查来的结果差不多,是容城城主想要巴结京城,攀附关系才将柳仪温推了出来,若能成功他可是大功一件,可于他与柳仪温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安妃注意到了宋琲的表情变化,又道:其实就算没有那个城主,柳仪温早就在江南一带名声大噪了,也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我不想让他再牵扯进来,他在外做个小小的大夫就好了。自由自在,不受拘束,更不用在皇宫担惊受怕,将头拴在裤腰带上生活。
你对他还真是情意深重。
宋琲看向安妃,眼神坚定,不容一丝一毫地动摇,是,儿臣此生只会钟情于他一人。
安妃微微一怔,她似乎透过宋琲看见了多年前的那个他。
此生只会钟情一人,只有一个妻子,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多美好的誓言,多美好的爱恋啊,原来她也是可以拥有的,却偏偏因为一个人而被轻易地毁掉。
见安妃不说话,宋琲问道:母妃是还要阻止我们在一起吗?儿臣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了。
安妃叹了一声,走了下来,怜爱地摸了摸宋琲的头,像是小时候那样,我还能说什么呢?你为了和他在一起都说自己不举了,又不顾性命跑去了灾区,甚至推了与孙家小姐的婚事。
与孙将军家的婚事是皇帝提起的,安妃觉得对方家世不错就同意了,可没想到发现了柳仪温与自家儿子之间的事情,柳仪温的身份地位是配不上一个皇子的,又是个实打实的男子,彼时太子还没有被废,看不清时局,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儿子考虑一些。
没多久就传来了柳仪温失踪的消息,她儿子也疯了,一个月间没日没夜地找,若不是宋瑾隐瞒着,差点儿就让人发现告到了皇帝那里。
她终日惶惶不安,也意识到不该那么做,当初她与自己的心爱之人就是被皇帝无情地拆散的,现在自己又怎么能再做相同的事情呢,何况他都为了一个柳仪温说出终身不娶这样的话了。
其实我也挺喜欢柳仪温的,是我不好,一开始就没有顾着你的心情,既然喜欢就在一起吧。安妃浅浅一笑,露出了身为人母和蔼温柔的表情,你不用承袭皇位,想必陛下也不会多加苛责与勉强,我只希望你能高兴,能幸福。
柳仪温被安排在了从前太医院的单间,里面的一切都是当初的模样。
程书礼已经是二等御医了,一张圆脸脱了稚气,看上去成熟稳重起来,可瞧见柳仪温之后简直是又惊又喜,激动得紧紧地抱住了他,忍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还以为以为你死了,我都难过死了!
我没事,不过,再被你这么用力地抱着我快卡死了。柳仪温拍了拍程书礼的胳膊,面色都有些红了。
哦哦,抱歉,我实在是太开心了,程书礼连忙松开手,抹了抹眼泪鼻涕,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柳仪温,发现他并没有穿官服,忽然想到了什么,礼部从江南带回来的可治疗陛下头风症的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