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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低语仿佛地狱的呢喃，纠缠楚海良久。

楚海用机甲把楚单云轰了个半死，有些出乎楚海意料，原本以为他会死得不能再死，但楚海走过去的时候，楚单云抬起虚弱的眼睛，他身上遍是浮灰，只有一双眼睛，白如霜雪，慢慢睁开，里面仇恨的种子，地狱的焰火无声滋长。

楚海面无表情。架起楚单云的胳膊，拖着他到门口，解开了智能门锁的人脸识别。她正要走，楚单云勉力勾住她的衣服口袋，微薄的力气一扯就掉。

“母亲记忆恢复了？”男人的眼睛死死勾再楚海脸颊上，他受了重伤，说话一喘一喘，显得有些可怜，鼻子尖能够闻到自己身上烧焦的气味。

楚海说是。将楚单云的勾住口袋的手拉开。许久没见过太阳的脸庞白而坚毅。

她打开门，就要走了。

“哎呀……”楚单云想叹一口气，但身体不允许，肺部剧烈的抽痛和全身的伤痕交织在一起，手边的食物已经炸成焦炭，母亲大概难以认出那是什么东西。楚单云自己也认不出来了。

楚海距离他越来越远了。美好的幻梦顷刻间破碎，他抿了抿唇，冷淡的脸庞筋肉抽动，“母亲下手真狠……”

楚海站立着，爬下机甲，特地绕过横流的血液。

楚单云一直望着她，眼睛眨也不眨，仿佛痴迷了。

楚单云很少在床上以外的地方称呼楚海叫做母亲，他原本就没把她摆在一个母亲的位置，此刻他却叫了一次又一次。

冰凉的空气混合着硝烟，灼烧他的呼吸道，口腔，鼻腔。

痛楚牵动不断楚单云的神经，所有感知，思维和意识都蒙上一层灰暗陈旧的纱布。

母亲是不可侵犯的女神，在他犯下罪恶后没有犹豫得惩罚了他。

楚单云如同一具干枯的尸体，此刻的面貌因为受到重创，十分狰狞。或许他下一刻就要死了。身体上的伤口涓涓不息流出鲜血，在地上汇聚成一条小河。

“你该死。”楚海认真说道。“竟然篡改我的记忆。”

并且还把她囚禁在这里，让她一直愧疚，训狗一样驯她。但凡楚单云当个正常人，楚海觉醒记忆之后还会和他再演演戏。

但楚单云的样子，分明就是只愿意把她当做洋娃娃一样支配。还要她愧疚，自愿地成为他的奴隶。

此刻楚单云的嘴唇都已经有些焦了，每一块肌肉都传出灼烧的痛感，但他忍着痛楚，勾了勾嘴角。

有些部位的血已经凝固，肌肉像是丝线再生，自行缝合，贴合包裹住裸露的白骨。肉眼可见，楚单云奄奄一息的身体挽留住了最后一线生机。

这缕生机摇摇欲坠。

这就是能力者的强悍吗？直接被机甲轰了一炮都不死。

楚海走了过去，楚单云嘶了一声，脖子被掐住拧紧，总是痛得。

光亮终于消失了。

只是那对森白眼珠追着楚海对视。

沉沉如同鬼魅追着她啃噬，勒住她的脖子，锁住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