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就像无形的一巴掌,将副将的脸“扇”得红肿火辣,羞愧与丢人的感受叫他讷讷半晌,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她最后问的这句话了。
“再者那无用的规矩便是拿来打破的,我不是只适合待在安全的后方受人保护的将军夫人,我更是郑曲尺,邺国的大匠卿,你们这一次军器监造的少府监……对吗?”
是啊。
是他魔怔了,瞧瞧他都胡言乱语了些什么啊,他只记得将军夫人是一名不谙武艺的女子,见她瘦弱娇小,便真拿她当普通宅院妇人看待,却全然忘记了,将军夫人只是她其中的一个身份罢了。
最终,副将的背脊骨越压越弯,承受不住的重量,叫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不起夫人,是末将……不会说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这就带你去见将军。”
旁边的付荣瞥了一眼,倒是一点不意外副将此刻跪地求饶的模样。
想他以前也是这么硬气与夫人杠过,最后在被无数次啪啪打脸之后,在脸都被打肿之后,他才终于悟出一件事情——夫人要做的事情,可以不跟随,但千万别跟她呛道理,否则她一张嘴,直接就能将别人一说一个不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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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曲尺见他既已认错,便“宽宏大量”地扶起他,语气转为温和道:“我有点急,所以说话也比较口无遮拦,还请你见谅。”
副将哪担得起郑曲尺的“客套”啊。
“不不不……夫人,请随末将来。”
副将被“教育”了一番后,态度整个一百八十度转变,毕恭毕敬,诚惶诚恐地下弯着腰,为其在前引路。
在一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付荣,忽然感觉有股力道在拽自己抱着的头盔,下意识抱紧护住。
这是将军夫人的,可不能摔了掉了砸了。
“付荣,你抢我头盔干嘛?”郑曲尺语气不善。
难道他是瞧上她这套兼具实用与造型的盔甲了?那可不行,这是对她量身打造的,他可穿不上。
付荣这才惊醒。
“我……呵呵……”干笑两声,他赶紧松手,然后想起什么,问道:“夫人,你吃了吗?我正好要给前线的士兵们送吃的去,咱一起走吧。”
马上就要天黑了,估计今日这一休战得持续到明日,毕竟黑灯瞎火打仗于谁都无益。
吃?
郑曲尺当即转过头,盯着不远处那几十口土灶上冒着烟的铁锅,问道:“上山的辎重是用我从盛京拉来的黑熊车运的吗?”
付荣不理解她突然问这话的意思,只能实话说话道:“对啊……不能用吗?”
“不是,我只是想说……很好。”郑曲尺对此抿唇笑了笑。
“是吗?”
付荣观察着她的神色,总觉得夫人此时展现的笑容,好像包含了很多层意思,只是他什么都没有悟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