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夫亦笑道:“放心吧,一定带到,好了,我还得去给其它人送,走了。”
邺军这边算是背靠山体斜坡,落雪虽避不及,但吹刮的大风却能抵消得了,然而北渊军那头却惨了,天寒地冻,又无法生起火堆,自然是冷得瑟瑟发抖。
蒲甲狄绝不撤兵,于是公输即若想了个办法,让人钻入“铁马”内,暂避风雪。
然而“铁马”内空间有限,仅能容下几人,可这也解决不了大批军队受风雪侵袭的难题,剩余人只能靠着硬扛躲避风雪。
“今夜的雪这么大,北渊军肯定不会起兵了吧?”
“谁知道,总之咱们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紧了,绝不能松懈。”
果然他们的顾虑是对的,在后半夜,人最容易打瞌睡的时候,他们却好像听到什么动静,一支队伍蒙着面巾,潜夜而来。
却不想宇文晟在各处紧要口早有安排,他特地留出的破绽,实则是诱敌深入,那处附近撒满了铁蒺藜与尖刺,一旦有人试图通过其它路径越界过来,必受其害。
意识到对方早有防备,半夜刺探的人心惊不已,掉转头便打算负伤回去,却不想一回头就跟看到了活阎罗一般,面色惊恐苍白……
雪下了一夜,每个人都是在煎熬当中渡过的,半睡半醒间,不断祈盼着赶紧天亮,赶紧雪停。
可显然天不从人愿,即便是天亮了,山上的雪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只是从大雪转为了小雪。
坐在一堆尚有余温灰烬旁的郑曲尺猛地睁开了眼睛,人还有些失神。
“一惊一乍,做噩梦了?”
旁边传来关切轻柔的声音。
郑曲尺转过头一看,却是宇文晟正在轻揉僵硬酸痛的颈肩。
昨夜她一直忙着烧热水,临近天亮时人才失去了意识,眯了那么一小会儿,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的。
“很难受?”
“不至于。”
郑曲尺抬起头,欣喜地站了起来:“天亮了?昨晚真没有敌袭……”
宇文晟笑而不语,却没有与她提及昨夜发生的事情,只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郑曲尺也活动了一下晨起发麻僵硬的手脚,双目炯炯有神,笑咧开一嘴白牙:“好,我去一趟后方营地,且等着我回来!”
然而,并没有等到她归来,两军的战事毫无预兆再起,且是毫无保留的全面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