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区的摆街会尚未结束,人流涌动,漆黑的天空被五彩斑斓的灯光照亮,精雕细绘的“牌楼”上空悬挂着被弯曲成云彩形状的氖光灯管,它们中间是两个巨大的方块文字。
“那是什么?”
“中秋。”大史特莱夫用中文读出这两个字的发音,然后解释道:“中国人选择在这一天全家团聚。”
“所有的?”
“所有的。”
出租车把史特莱夫父子送到距离他们家还有一英里远的地方就停下了,史特莱夫不怎么喜欢让陌生人接近他的领地,他把撒沙重新抗到肩膀上,小撒沙已经快要睡着了。
负重快速步行一英里对史特莱夫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五分钟后,他就已经踏进了树楚的边缘。
夜间的树楚并不安静,微风吹过史特莱夫的耳朵,他听见了牛头梗们压抑的吠叫声。
牛头梗是一种不怎么喜欢吵闹的狗,就算遇见敌人,它所发出的吠叫也只有短促低沉的一声,距离攻击间隔不过零点几秒,也就是说,等你听到它的叫声,你已经被它紧紧地咬住了。
这点已经长眠于近海湿地沼泽中的安妮。肯特或是芬达。华顿可以作出最有力地证明。
牛头梗们的叫声越来越密集,充满了恐惧。出于忠诚,它们无法逃离,但显然有什么东西正在威胁着它们的生命。
史特莱夫在树楚中如同一缕风或是云朵投下的影子那样无声无息而又迅速地穿行,在走出树楚之前,他轻轻抬起手臂,撒沙就像只小松鼠那样轻盈地爬上了一棵枝叶茂密的苹果树。
他把自己藏在密集的枝叶后面,关注着树楚外的情况。
在他们的房屋前面,半打牛头梗正与一个年轻的人类男子对峙,史特莱夫轻轻地走到他的身后。
他猛然回过身来,脖子上悬挂的饰物在月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真令人吃惊。”他说。
“说这句话的应该是我。”史特莱夫轻柔地说道,带着咝咝的余音:“您在这儿干什么?想要偷窃,还是抢劫?我也许应该报告警察。”
“我只是来看看。”年轻的男人咕哝道,他似乎一点都没注意到史特莱夫的敌意:“我不久前才搬过来,也许您还不知道,我是希雷诺斯索米特雷,是个兽医。”
他放松肩膀,双手自然垂下:“我只是好奇,先生,您养了这么多的牛头梗,我只是想要观察一下,您是如何让它们和平相处的?”
史特莱夫没有做出回答,他注视着男人的胸膛,那个饰物他看起来很眼熟——一个白色金属质地的带根兽牙。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