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空去。”姜芷妤慢吞吞的道,拎着桌上的油灯,和用油纸包着的绢丝坐去了梳妆台前。
她翻了翻妆奁,摸出一朵褪色许久的绒花来。
虽是瞧着旧了些,但依然漂亮,花蕊处,粉色艳丽,往外延,颜色逐渐浅淡,层层叠叠,仿若一朵真桃花。
这还是姜芷妤十岁过年时,跟着阿娘去王府给贵人请安,贵人赏的一朵。
绒花,荣华,贵人图个好兆头。
这般精致的绒花,姜芷妤自是做不出,可如法炮制,总能得三分要领。
姜止衡瞧她翻翻找找,皱巴巴着问:“怎就没空?你忙什么?”
“小孩儿别管大人的事。”姜芷妤说罢,起身将他往门外退去。
她不也没问姜老三,为何偷偷带着她阿娘去下馆子?
“诶——”
姜止衡还未挣扎,面前的雕花檀木门毫不留情的阖上了。
姜止衡长叹口气,一副稳重模样,两只小手背在身后,出门吃席去。
梁娇娇还未及笄,生辰不算得席面,但家里宠她,酒菜丰盛,也来了几位街坊,气氛热闹。
许清荷和沈槐序都在,梁小司与梁娇娇也坐在旁边,跟前杵着几个不知事的小孩儿,甜丝丝的吃麦芽糖。
瞧见姜止衡一人进来,梁小司问:“你阿姐呢?”
姜止衡摇摇脑袋:“我阿姐忙着呢,让我自己来。”
闻言,梁娇娇气得跺脚,“她忙什么?分明是成心落我脸面!”
上座的邹氏听见,面色也有些尴尬,平日里姜芷妤那丫头瞧见她,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街坊邻里,多少也要给些脸面才是。
姜止衡模样认真的解释:“不是。”
说罢,目光环视一圈,又问:“你们谁惹她了,我阿姐脸色可不好看。”
沈槐序捏着糖纸,眉头轻挑了一下,没开口。
身上落了几道视线的梁娇娇喊冤,“都看我做甚?我今儿都没见着她!”
她今日生辰,特意穿了她阿娘替她新裁的春衣,还没跟姜芷妤显摆呢。
许清荷站起,“左右还没开饭,我去瞧瞧她。”
梁小司刚要动,膝盖上忽的被糊了一小块糖。
梳着双丫髻,不及他腿高的小孩儿双眼发懵,手里的猪八戒糖人脑袋突然没了。
“对不住,腿突然有些抽筋。”用膝盖顶小孩儿的始作俑者歉然道。
梁小司:“不碍事。”
这一耽搁,许清荷已然出去了。
只是不想,梁娇娇也跟着一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