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简嚼碎了最后一口山楂:“夏小郎君,我和你打个赌,惠珊是不会松口的。”
“为何?”
“凭她一人,杀不死季应。惠珊必定要同谋,若我的猜测没错,共犯还会继续杀人,直至杀满七人为止。我若是惠珊,断然不会将计谋和盘托出,白忙一场。”
一时间,二人僵持不下。
“秋哥儿,秋哥儿。不好了!”金宝的声音打破了僵局,他匆匆跑来,在众人面前摔了个趔趄。来不及喊疼,金宝起身大喊:“许小郎君杀人了!”
“许一旬杀人!?”夏惊秋蓦然回头问。
“谁死了?”娄简提壶沏了一盏茶,润了润嗓子。
“许小郎君杀了李江泽,眼下被扣在了州狱里。”
一见到李江泽的尸首,夏惊秋便明白,这次娄简又是对的。
血,如箭雨四散,铺满地面,也将屋子染成红色。
李江泽死在云良阁的客房中。正对大门,脖颈上的伤口可见白骨,他手中握有一把短剑,刀柄朝向虎口,有血的一侧刃朝着自己。
二人靠近,李江泽下身一汪血泊缓缓淌出。夏惊秋掀起他的衣衫,两腿之间血肉模糊,半截阳物被人砍下了大半,紧靠着一层薄薄的皮肉悬挂在裤裆里。
“脖子上的伤口起手轻,收手重,与自尽完全相反。凶手是故意将死者摆成自戕的姿势,下身的伤口则是有反复下刀的痕迹……”夏惊秋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谢罪。”
正巧对应七宗罪孽之中的:色欲。李江泽生性风流,人尽皆知,这样的死法到也在意料之中。
娄简避开血迹绕到李江泽身后的屏风处,她拂过墙面,时不时敲打几下:“屋内,靠墙一侧无窗,也无暗门,整间屋子只有我们方才进来的大门才能出入。”
她又绕到李江泽面前:“可你瞧他的伤口,自下而上,利索的一刀,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从背后抹了脖子。”
“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近他的身?”
“还有一点很奇怪。”娄简的目光熨过每一寸地面,“屋中除了我们的脚印,没有其他人的足迹。凶手是怎么在杀人之后逃跑的,竟能做到无影无踪?”
夏惊秋看向来处,心中发寒:“云良阁诡异的事未免也太对了,找不到尸首的吊死鬼,还有李江泽……真就如同鬼魅索命一般……”
“难不成真闹鬼啊!”屋外几个碎嘴的衙役,伸长了脖子往里头张望。
“依我看,肯定是那个小子,我听说那个鹤拓人前几日要与李先生比剑,被拒之门外,他闹了好一通,必是记恨李先生,才要杀人报复。”
“谁说不是呢,我还听说那个t鹤拓人武功高强,怕是李先生也不好对付他。眼下,那个鹤拓人还在州狱里呢。”
“这事显然与许一旬无关,也不知是那个冗官干出来的糊涂事,我这便让人放了他。”夏惊秋起身准备吩咐衙役去办差。
娄简拉住了夏惊秋的衣袖:“倒也不用急着马上放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