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杰奉命来找罗九重时,罗九重在做晚课。走近听到里面有师徒三人以外的人的声音,那人说:“九重大人!小的是来求您一件事的,斗胆没有请示夜游巡使,就来求见。”
罗九重说:“既然来了,就有你的理由,说的理由不够,我自然要让你去见官的。但事我尽量给你处理了,可否?”
那人跪下了叩拜了罗九重,说:“我奉命去拘捕一个村中妇人。这个妇人牵念生病的婆婆,不愿意死,她的意念坚定,魂不离开身体,我没法拘捕她,怎么办?我便去问了城隍大人,大人说:‘愚忠愚孝的人,大多不计较成败得失。他们与命运抗争,实在是自讨苦吃,这种人固然不少;然而由于精诚所至,鬼神也不能夺去性命,偶尔也会有一两个挽回的。这种情况,与强魂抗拒完全不同,你说的事应该禀报岳帝,再行定夺,千万不要匆匆忙忙以厉鬼的形状去强行拘捕。’可我左等右等,也没有上官的消息。今日我再去看那女子,那女子的脸已经没了人样,您能不能去帮我劝劝她?”
张文杰推开门,走进来说:“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鬼差看到张文杰便是直接见到狐仙的真身的,便又对着狐仙叩拜。
罗九重说:“嗯,我背着这头衔,多少还是要做些什么的,带我去看看那女子吧,或许我有办法另外安置她的婆婆。”
张文杰说:“我也去看看。”
人多了,罗九重便将李凤沼和狐玄子留下了。总不能浩浩荡荡地把人给吓着。
直接一眨眼便来到女子家的院子。
罗九重问:“这里是什么郡?”
鬼差说:“是凉州。”
罗九重说:“那也是新边境了。”
鬼差说:“原先有马超将军守在这,还算太平,但就因为驻扎的军营多,这里的男人都往战场上走。现在都几乎打到家门口来了,她担心她婆母也情有可原。”
罗九重说:“我知道了,狐仙,你让我们显得更像仙人一些。弄点烟什么的。”
张文杰一挥手,三人变成三清的模样。
张文杰问罗九重说:“这样如何?”
罗九重叹气说:“你这是要让我做早课的时候咬到舌头呀!”
说着还是走了进去,妇人的脸已经烂了一半。老太太却没有被吓到的样子,想必是慢慢看着自己的媳妇变成如此这般的。
罗九重顶着太白金星的样子说:“我们是路过的神仙,感受到这屋子有金光闪出,便知道这有至善至孝之人,便来看看是怎样的人。”
老太太想坐起来,又只能依着被子说:“让仙人见笑了。其实,我知道我的媳妇早就死了不肯上路,也是为了我这个老不死的糟老婆子,不如你们将我也带了去,让我们母女俩在黄泉有个伴,不枉费她疼我一场。”